展望民主的第三境界

　　民主是個過程，是分階段的。民主不是盡善盡美的制度，只是人間尚未找到比民主更好的制度，那么，相對地講，民主就是當今最好的制度�，F(xiàn)在被人稱為民主的國家大多處于民主的第二境界，有的處于第一境界。今天刻畫出第三境界的輪廓，有助于人們站在未來看今天，從而增強民主自覺，加快民主進程。民主第三境界的主要特征是：政府縮微化，非政府組織普及化；政府的管理規(guī)則與民眾行為規(guī)則相銜接，公權(quán)力與私權(quán)力能互補；官民合一，實行義務官員制；一國之內(nèi)的民主將過渡為“天下為公”的全球民主。

　　“民主”一詞自從在《左傳》和古希臘閃亮出現(xiàn)以后，兩千年間沒有變成現(xiàn)實。民眾在古羅馬仍為奴隸，在封建國家仍為被壓迫、被剝削的農(nóng)民。

　　近代民主的第一境界是“人治民主”。如果這個國家的領袖講民主，民眾就會享有一點民主。如果這個領袖臉一變，像拿破侖那樣，后來稱了帝，民主就化為烏有。“人治民主”是脆弱的。

　　在民主的第二境界：“法治民主”的社會中，普遍有這樣一些敬畏：“總統(tǒng)怕議員，議員怕百姓”，因為總統(tǒng)要聽議員的，議員得聽百姓的，不聽百姓的就當不成議員；“官員怕傳媒”，是因為傳媒是喉舌，而這喉舌是長在百姓嘴里的。至于法律就更不用講了，它是多數(shù)人意志的體現(xiàn)。因此，說到底，以總統(tǒng)為統(tǒng)帥的官員怕百姓。官員怕百姓，是好事情，是民主的表現(xiàn)，是官場文明的第二境界。反之，如果是百姓怕官員，那么，這個社會一定是專制的，至少是缺少民主的。怕，絕不是像老鼠見貓那樣怕。怕，是生活語言，是通俗說法，用邏輯語言，就是公民第一，就是由民做主，不是由官做主，甚至也不完全是替民做主。官員完全是以民之主為主。官員只能是民眾的公仆，不是高高在上的老爺。

　　正如西方有人說，官員有“三怕”：一怕議員，二怕傳媒，三怕百姓。也有人說，是“四怕”，還應當加個“怕法規(guī)”。這無疑是對的。人，尤其是當官的人應該敬畏法律，特別是要敬畏作為母法的憲法。不僅應當加上“法治”這一條，而且應當把它置于第一條。從官民關(guān)系上說，官員有三怕、四怕，這種“以法治國”的“法治民主”是民主的“中級階段”，即“第二境界”的一個特征。

　�。ㄗ髡撸亨噦ブ�，上海大學教授 《上海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年5期 小玉/摘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