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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布魯塞爾的非歐盟國家使館或國際組織,從今年夏天開始陸續(xù)收到比利時當局的通知,從2014年1月1日起,比利時公共保險機構將不再受理這些國家外交官的健康保險,以前的費用報銷也有一定時間限制,過時作廢。今后,駐比非歐盟國家外交官只能通過購買昂貴的私人健康保險來免除自己的后顧之憂。當然,歐盟28個成員國,以及“歐洲自由貿易聯(lián)盟”內的非歐盟國家挪威、冰島、瑞士和列支敦士登不在此列。據稱,這項變更主要涉及約3000人,每年可為比利時聯(lián)邦政府省下1100萬歐元。
比利時65歲以上的老人,以前乘坐公共汽車是完全免費的。從2013年開始,新的規(guī)定是除了那些領取最低收入貧民救濟金的老人以外, 65歲以上的乘客自己要交35歐元買一張老人乘車“年卡”。當然,這說的是經濟情況不好的法語區(qū)。
自1830年獨立以來,比利時王室一直享受免稅的待遇。不過,從今年6月比利時政府實施改革起,除了在位國王,王室成員和百姓一樣都要繳稅。今年7月退位的前國王阿爾貝二世現在的稅后年俸大約為70萬歐元,僅為在位時1150萬歐元免稅年俸的6%。前不久,阿爾貝二世向政府要求為他的官邸暖氣費和私人游艇燃料費提供補助。正在為消減各項福利開支焦頭爛額的比利時政府正式回答前國王說:抱歉,多一分補助也沒有!
在法國,政府在6月3日公布了一項增稅措施,具體內容是把有兩個孩子以上的家庭優(yōu)惠稅收政策,從2000歐元納稅起點調低至1500歐元。這樣一來,在2014年將有100萬個家庭,每家向國家多交800歐元的稅。而自法國社會黨2012年5月上臺執(zhí)政后,90萬個法國家庭每家每年已經向國家多支付了555歐元的稅。另外,為了減少醫(yī)療保險的巨額虧空,法國政府計劃讓每個月收入高出6000歐元的家庭,在領取了家庭補助后,再向國家多納稅。這樣,有錢的家庭每個月將多交64歐元的稅。
同時,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一刀切地取消家庭補貼”的提議得到了不少民眾的支持。在法國除少數高收入階層外,絕大部分中低收入家庭的婦女,都會在懷孕7個月前后收到一筆約900歐元的“出生補助金”,孩子出生后每月可領取約180歐元的“基本補貼”,直到孩子3周歲。另外,無論收入情況,有了第2個孩子,就可以領取每月約126歐元的“家庭補貼”,若有三個孩子,每月補貼約為287歐元,三個以上孩子,每月補貼161歐元,補貼一直給到孩子18歲。提出“全部取消家庭補貼”這個建議的背景是,提議者認為,靠多生孩子領取家庭補貼的家庭,絕大部分是外來移民。他們甚至可以完全不用工作,僅靠多生孩子得到的補助等等各項社會救濟金就可以保障日常生活。
同樣“全部取消家庭補貼”的類似討論,現在在比利時等國也在激烈地進行中。
英國政府決定對每家每戶空置的臥室征稅。對于那些住政府廉租房的人來說,如果家里有空置的臥室,將會失去補貼。按照新規(guī)定,家庭若擁有一間空置睡房,住房補貼便減少14%,兩間則減少25%。平均下來,此次改革將使每個受影響的人每年少拿728英鎊福利。據稱,這項主要是向窮人開刀、目的是縮減福利的“臥室稅”開征后,預計英國政府在住房補貼開支上,每年可省下近4.8億英鎊。
有一種現象,歐盟國家內部的無業(yè)移民,利用成員國在人員流通上的便利,旅行到福利好的國家以合法領取社會福利,尤其是東歐和南歐的移民向西歐、北歐流動,這被稱作是歐盟內部的“福利旅游”。根據英國2011年及2012年的數據,歐盟無業(yè)移民占全國人口的1.2%。另有研究報告稱,從2003到2012年期間,歐盟內部的移民數量有顯著的上升,在歐盟總人口中的比例從1.3%上升至2.6%,而其中“福利旅游者”甚眾。有鑒于此,英國政府要求申請福利的外來移民要通過“居住權測試”才能領取福利或收入補助。歐盟則認為這個額外測試違反歐盟法規(guī)。
……
所有這些“消減福利”的背景,都是在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爆發(fā)4年多來的情況下,本來就積重難返、難以為繼的歐洲社會福利制度,面臨越來越大的沖擊。為盡快走出危機,歐盟制定了一系列財政緊縮措施,提出了嚴格執(zhí)行財政紀律等要求,對于《穩(wěn)定與增長公約》規(guī)定的歐元區(qū)所有成員國,年度財政赤字與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率不能超過3%、政府債務占GDP的比率不得超過60%的上限規(guī)定,不再像過去一樣“靈活處理”。這些都給各國政府造成了巨大的財政壓力。為達到歐盟要求,通常情況下,各國政府都首先向相對負擔重、見效快的社會福利“開刀”。
中國古人言,“歷覽前賢家與國,成由勤儉破由奢”。耐人尋味的是,福利高對百姓來說固然是好事,但如果不能克勤克儉、居安思危,沒有足夠的憂患意識,得來容易的社會福利,失去得一定也快。可以肯定,經過這場危機,位于西歐、南歐的歐盟成員國,在社會福利政策方面,整體上將普遍日趨嚴苛;同時,與歷來保障“從搖籃到墳墓”優(yōu)質社會福利政策的北歐國家,在這方面的差距也將越來越大;而更重要、影響更為深遠的是,社會福利政策所倚托的“社會公正”“無論貧富一視同仁”“平等”等歐洲引以為自豪的價值觀,也將在這場早該發(fā)生的福利體制改革中經受新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