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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目”龍飛虎將軍
吳東峰//agustinmoreno.com2014-03-03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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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飛虎將軍(1915-1999年),高大魁偉,虎背熊腰。1992年7月28日,余于福州訪將軍,其雙眼微瞇,張之,睛光射人,瞬間即合,仍復微瞇狀。將軍夫人孟瑜告余,將軍長期于國統(tǒng)區(qū)工作,為不讓人認出,養(yǎng)成瞇眼習慣,然能以雙目之余光,洞察數(shù)十米外人、物動靜。

  1936年12月,西安事變后,龍飛虎將軍奉命調(diào)任周恩來隨從副官,先后跟隨周恩來赴太原、武漢、西安、桂林、重慶、南京等國統(tǒng)區(qū)。國民黨特務無論如何偽裝,將軍均能一眼看穿,故有“神目”之譽。

  龍飛虎將軍善射,雙手打駁殼槍,彈無虛發(fā),且能聽聲揮槍,無一不中。解放戰(zhàn)爭中某日,將軍隨周恩來驅(qū)車回重慶周公館,甫下車,忽見前方屋脊上黑影一閃,將軍急揮右手,槍聲裂空,一物“撲通”由屋頂?shù)。眾人急打手電視之:一野貓腦殼稀爛,嗚呼哀哉。圍觀國民黨特務皆驚訝,故未敢輕舉妄動也。

  龍飛虎將軍作戰(zhàn)生龍活虎,勇敢機靈。1930年夏某日,將軍于送信途中,遇十余名潰逃之敵。將軍朝天放兩槍,大吼一聲:“站住,不許動,你們已被包圍,快把槍放下。”十余人舉手做俘虜。繼而將軍大聲命令:“卸下槍栓!”將軍自背槍栓,命俘虜列隊扛槍。是時,眾俘虜方發(fā)覺乃一小紅軍,悔之晚矣!其時龍飛虎將軍任紅三軍團六師七團通信班班長,年僅十五歲。六師師長彭雪楓聞之贊曰:“這個龍飛虎,真是個虎膽,腦子機靈,是塊好料。”

  1938年10月,日軍將侵武漢。23日,龍飛虎將軍隨長江局、八路軍辦事處數(shù)十名工作人員,同乘“新升隆號”江輪向重慶撤退。行至湖北省嘉魚縣燕子窩,突遇日寇飛機空襲,“新升隆號”中彈起火。龍飛虎將軍遇險不驚,果斷組織部分會水人員冒著彈雨跳水求生。將軍跳水后于江中漂游數(shù)小時,方被當?shù)厝罕娋绕稹?/P>

  1941年1月初,龍飛虎將軍率三輛大卡車、一輛小轎車護送40余名干部由延安赴重慶,途經(jīng)陜西省寶雞市,被國民黨寶雞運輸檢查站扣壓。龍飛虎將軍臨危不亂,針鋒相對,經(jīng)過七天交涉,迫使對方放行車輛和人員。此即為“寶雞事件”。周恩來曾表揚將軍“對敵斗爭有理有節(jié),有膽有識”。

  1945年8月28日,毛澤東赴重慶談判,周恩來指定陳龍、龍飛虎負責毛澤東的安全警衛(wèi)工作。毛澤東于重慶談判期間,陳龍、龍飛虎寸步不離,步步緊跟,時人稱“龍虎衛(wèi)”。毛澤東至重慶談判當日居張治中之林園。其時蔣介石、宋美齡、蔣經(jīng)國均居此處。為保證主席安全,龍飛虎將軍與陳龍連續(xù)兩日晚守衛(wèi)于毛臥室外間。將軍坐居中沙發(f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雙手交叉插兩腋,微瞇雙眼裝打鼾,而兩支手槍則暗握掌中,機頭打開,以拇指輕壓作保險,有一觸即發(fā)之勢。次日清晨,毛澤東起,見之,曰:“老虎是有那么一股虎勁!”周恩來拍其肩曰:“真像一只摧不垮的老虎!

  1946年9月,龍飛虎將軍回延安。次年3月任毛澤東行政秘書兼中央縱隊一大隊大隊長,負責黨中央機關(guān)安全保衛(wèi)工作。為防止敵人下毒,凡中央領導就餐前,由龍飛虎和葉子龍先吃。半小時后中央領導再吃。故兩個人享受中央領導之小灶待遇。

  新中國成立后,龍飛虎將軍任福州軍區(qū)后勤部部長十四年,工資外不茍取毫發(fā),尤恨奢侈浪費,化公為私。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有人提出要為軍區(qū)領導每家配地毯,主要領導已默許。龍飛虎將軍則提出,一塊地毯數(shù)千元,為高檔品,未予同意。

  龍飛虎將軍行走如風,站立如松。某年夏,時任福州軍區(qū)副司令員的龍飛虎將軍于江西豐城檢閱預備役演習部隊。是時天空電閃雷鳴,急雨挾風襲來。警衛(wèi)急撐傘為將軍遮雨擋風,將軍以掌推之曰:“胡來!”于雨中直立一小時,紋絲不動,巍然如松!拔母铩背跏,時任福州軍區(qū)后勤部長的龍飛虎將軍突然被通知前往武夷山,參加“福州軍區(qū)清隊學習班”并接受審查。審查的主要問題是“寶雞事件”中有沒有背叛革命。將軍想不通,氣不過,數(shù)日頭發(fā)皆白。造反派逼其寫交代,將軍怒不可遏,揮筆疾書:

  武夷山下擺“戰(zhàn)場”,

  不分敵我亂開槍。

  廝殺混戰(zhàn)三個月,

  不知敵人在何方?

  龍飛虎將軍曾三次遭受車禍,均大難不死,惜大腦受重創(chuàng),落下病根。晚年住院,醫(yī)務人員喜稱其“龍頭”,將軍聞之微微笑。龍飛虎將軍有回憶錄《跟隨周副主席十一年》(1959年出版)、《西北高原帥旗飄》(1978年出版)傳世。

  (作者為廣州市文聯(lián)原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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