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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地理解日常生活
——讀短篇小說集《美麗鞋匠鋪》
喬世華//agustinmoreno.com2014-03-17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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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魯鐳的創(chuàng)作,喜歡關(guān)注普通人的平凡生活。她習慣于用比較詩意的方式來表達她對普通人“小日子”的理解與關(guān)注。經(jīng)由她的筆端,讀者驀然發(fā)現(xiàn)平淡的生活也存在美,充滿著詩情畫意。在她的第二部短篇小說集《美麗鞋匠鋪》(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出版)里,她繼續(xù)實踐著這樣的創(chuàng)作傾向,筆下的人物要么是鞋匠、保姆、裁縫,要么是下崗工人、菜販子、看護小孩的老人、退休教師、農(nóng)民等,而且他們的生活也往往是幾乎無事的“戲劇”。

  盡管普通人的生活基本上沒有大起大落,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波小坎,但張魯鐳對他們興趣濃厚。她屬于那種熱愛生活的人,善于尋找生活的情趣,以她女性特有的細膩捕捉“邊緣人”。張魯鐳對他們時時用心,處處留神,去尋訪他們身上有價值的“新聞”,去發(fā)掘凡俗生活中有意味的事,表達他們的得意與失意、光榮與夢想、奮斗與掙扎、茫然與困惑:靠蹬“板的”維持一家人生活的老李,雖然辛苦,卻自得其樂,縱然沒有別人家五彩繽紛全家團圓的平安夜,卻有著一家三口相互之間的真心惦念與美好祝愿,小說營造了溫馨祥和的氛圍(《神!罚淮簖g女孩墩子有粗壯愚笨的外形,雖然婚事無望,卻以一雙細柔靈巧的纖纖玉手為新人剪裁時尚美麗的婚紗(《纖纖玉手》);本來早就醞釀好了出外旅游的周密計劃,也想暫時逃離看護孫輩的“職責”,但老人們最終還是因為放心不下家中的小寶貝而相繼放棄了游覽觀光的機會,自覺自愿地奉獻著自己(《家有寶貝》)。

  當然,張魯鐳也會在小說中幽默一回,讓普通人的生活出現(xiàn)一點“劇變”,讓小說出現(xiàn)一點“跌宕”,讓這幾乎無事的“戲劇”有時也流溢出一點點悲喜交集的味道。只需要細細咂摸,也不難體會到其中流瀉出來的絲絲涼意與悲哀:花妞媽在鄉(xiāng)下玩牌看電視的悠閑生活讓鄰居羨慕不已,卻是用她在城里打工致殘的身體換來的(《月亮點燈》);民工馬三休息日必去的表舅家,其實是城里的一家家大型超市,他在那里憑著小聰明蹭吃蹭喝找樂子,一不小心卻被盜去了辛苦積攢下來的血汗錢(《超市萬歲》);仿名牌的服裝雖然讓“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滿足,卻也尷尬地成為了別人眼中的富婆(《小燕子,穿花衣》)……

  張魯鐳喜歡用參差對照的方式來書寫人。雖說含辛茹苦的普通工薪階層與經(jīng)濟富足的成功人士也會有生活、命運上的交集,但他們各得其所各行其是。尤其是小人物們始終能夠堅守自己獨立的生活空間與精神空間——他們并沒有產(chǎn)生低人一等的感覺,或者對高自己一頭的人產(chǎn)生羨慕嫉妒恨的復(fù)雜感情。這些普通人照樣能安之若素,找到符合自己的生活節(jié)拍,扮演好自己的生活角色,也能將缺油少鹽的日子經(jīng)營得有滋有味,照樣悠游自在地活出自己的精彩來。說到底,這些普通尋常的人們能隨遇而安、隨性而為,或多或少地有著張魯鐳日常生活的身影,有著她對生活的別致理解。

  不過,張魯鐳寫作上的不足與其優(yōu)勢同樣明顯。比如,有時故事孕育不足,或者只看到了生活的表象,或者只滿足于對生活表象的描摹,因而沒能深入到生活的漩渦中去表現(xiàn)更復(fù)雜的人性,對人、生活、世界的理解失之簡單,有想當然的意味。張魯鐳是一個在成長中的小說家,期待在日后的寫作道路上,她能在自己分外感興趣的一方土地上繼續(xù)挖掘,通過文字借給讀者一雙詩意看待日常生活的慧眼。

 。ㄗ髡邌挝唬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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