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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前不久國家衛(wèi)計委針對全面放開二孩的呼吁,首次透露目前正在抓緊制定相關規(guī)定后,7月22日,又傳來全面放開二孩政策有望在年內出臺的消息。然而,國家衛(wèi)計委相關負責人重申了著手評估和推進新政,否認了年內實施的說法。不過,不少人口及社會學專家則表示,新政在十三五初期就有出臺必要。(《北京晨報》7月23日)
這不是有關全面放開二孩消息首次出現“反轉”。今年1月,針對“中國可能在兩年左右向所有夫婦放開二胎政策”,國家衛(wèi)計委即回應稱,目前暫無全面放開生育二胎的時間表。圍繞何時全面放開二孩,在每個節(jié)點上,都有著多種不同版本。這種現象,本身就說明在二孩政策上,官方、學界、民眾的共識都遠未形成,仍有以開放討論謀求共識的必要。
在生育政策上,官方持審慎態(tài)度確有必要,但審慎只是相對的,政策只要是建立在對人口現實、生育規(guī)律、社會生育意愿的準確把握之上,本就無所謂開放和保守。就現實來看,有必要盡快將各種聲音納入開放的討論平臺,以避免引發(fā)猜忌和不必要的社會情緒。至于“年內出臺”,鑒于政策實施所必經的討論和論證環(huán)節(jié),其實更多只是社會的樂觀期待,釋放的是期盼政策盡快落地的民意。除此之外,針對全面放開二孩政策,仍有多個關鍵細節(jié)亟待開放討論。
全面放開二孩是否還要試點?試點歷來是保證政策實施科學、后果可控的常見辦法。但在目前普遍的低生育率下,全面放開二孩再進行試點的必要性已經存在疑問。更何況,在二孩政策上,并非沒有試點。2013年有媒體報道了山西翼城二胎試點28年后的結果:生育率未升反降,甚至人口增長率和生育率都比全國和山西省的平均水平還要低。而根據2000年和2010年兩次人口普查數據,從2000年到2010年,國內四個二孩試點城市有三個人口增幅低于全國平均水平。那么,全面放開二孩是否要試點,就應該充分參考已有經驗和各方對人口發(fā)展現實與趨勢的判斷,防止“走彎路”。
合理評估“單獨二孩”政策實施的效果,對于制定全面放開二孩政策具有重要參考價值。作為30多年來我國計劃生育政策的首次重大調整,“單獨二孩”政策的一個重要作用即在于對當下的社會生育意愿作了一次試探。但在具體結論上,各方仍有不同看法。國家衛(wèi)計委宣傳司司長、新聞發(fā)言人毛群安曾稱,截至2014年年底,全國約有100萬對單獨夫婦提出了二孩生育申請,基本符合當初的預期。然而,100萬這一數字只是此前衛(wèi)計委每年新增人口約200萬政策預期的一半。這還未考慮到申請人數與實際多出生人數的區(qū)別,畢竟在正常情況下,后者的實際數據還將低于前者。若在這一點上不能有準確共識,則意味著決策部門對社會生育意愿的認識將很可能與現實脫節(jié),難免影響二孩政策制定上的科學性。
對于何時全面放開二孩政策,不僅學界、民意與官方之間存在著不同聲音,其實從相關部門多次有出入的表態(tài)來看,決策部門內部或許同樣并非鐵板一塊。要將這類分歧和不同看法凝聚成共識,盡快而充分地將政策調整的論證和討論推向公共視野,已經刻不容緩。一方面,討論環(huán)境越開放,就越有利于確保政策的合理性,另一方面,生育政策調整的時間窗口已經不多,討論必須高效務實,決策必須果斷,應避免不必要的虛耗和無畏的拖延。
給公眾一個穩(wěn)定的心理預期,避免猜忌和“小道消息”橫行,這既是重大公共政策制定應該秉持的嚴肅性,也是尊重生育規(guī)律的必需。生育政策調整既要兼顧宏觀上的謀劃,更要顧及具體生育者對政策的轉換和適應空間。畢竟,目前生育意愿相對較高的70后,大部分已接近育齡晚期,政策晚一步,對他們而言都意味著更大的生育成本和風險。這一點,不可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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