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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216丨挑山工

來源:中工網(wǎng)-工人日報
2025-01-08 04:00

工人日報—中工網(wǎng)記者 田國壘 張冠一 喬然 通訊員 吉翔

在泰山上,有這樣一群身影。

他們以血肉之軀,近乎挑起了整座泰山的建設(shè)。寒來暑往,山上的幾千級石階,見證了他們的每一步路,留下了他們的每一個腳印。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云,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很多人初識東岳泰山,源于杜甫的《望岳》。很多人知曉泰山挑山工,源于作家馮驥才44年前寫下的《挑山工》。

“他們肩上架一根光溜溜的扁擔,兩端翹起處,垂下幾根繩子,拴掛著沉甸甸的物品。登山時,他們的一條胳膊搭在扁擔上,另一條胳膊垂著,伴隨登踏的步子有節(jié)奏地一甩一甩……”

這篇散文先后入選全國中學、小學語文課本。時光在跑,時代在變,不少學習過這篇課文的人,已從滿頭青絲變成了白發(fā)叢生,從懵懂的少年變成了為人父母。

而泰山上這群“挑山”的人,他們還好嗎?

上世紀80年代,泰山挑山工送大件上山。

“起”

冬天的泰山,朔風呼嘯,寒徹入骨。

清晨5點多,東方尚不見一絲紅光,位于泰山山腰中天門的挑山工宿舍,燈已經(jīng)亮了。

挑山工王榮泉和工友簡單洗了把臉,開始在食堂忙活早飯。工作忙,他們一天通常只炒一道菜,配上醬菜,再來點饅頭和面條。

這天的早飯很簡單——榨菜拌面。從沸騰的鍋里撈出煮好的面條,擠上一些榨菜,再挖一勺蘑菇醬,稍顯講究的,再在碗里擺幾根青菜,“呲溜呲溜”的聲音伴著碗里蒸騰的熱氣,此起彼伏。

吃完洗畢,王榮泉從工棚里拿出扁擔和尼龍繩,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此刻,泰山腳下的溫度已至零下,山上比山腳還要低五六攝氏度。他和工友都只穿了一件秋衣和一件褂子,外面披著印有“泰山挑山工”的襖子。

今天有兩趟活兒,一趟是扛一批礦泉水和飲料送到南天門,一趟是挑一些菜和煎餅送到山頂?shù)臍庀笳?。冬天是泰山旅游淡季,能在淡季一天跑兩趟活兒,在王榮泉他們看來,“是好事,干得多意味著掙得多”。

給要挑的貨物稱重打包后,王榮泉麻利地用尼龍繩把貨“剎”在扁擔上——“剎”是個專有名詞,也是個技術(shù)活兒,系活扣,帶鼻兒,一拉就開,越走越結(jié)實?!皠x”好后,一根兩米長的扁擔兩頭,能捆上百斤不止的貨物。

“一!二!三!起!”

隨著一聲口號,另一位挑山工站在王榮泉身后,幫他一起把扁擔舉到肩上,再調(diào)整到合適的位置。

6點剛過,挑山工開始登山,隨身帶的,還有一個燈光微弱的手電筒。

剛出發(fā)時,他們的步子又小又穩(wěn),腿抬得很高,腳落地時又很輕。從宿舍旁的貨場到游客登山的盤道,要走上一段崎嶇的山路,有的石階可供落腳的地方,只有半個腳掌那么大。換肩的時候,他們會把手電筒銜在嘴里。

到了登山盤道,挑山工們開始靠右走,左手搭在扁擔上,右手扶著欄桿。不方便扶欄桿時,為了讓身體保持平衡,讓扁擔“聽話”,他們會把一只胳膊搭在扁擔上,另一只胳膊隨著步子有節(jié)奏地擺動,像劃船一樣。累了,就把扁擔往上一擎,再換到另一個肩頭。

日復一日,長長的扁擔被磨得溜光,手上的老繭一層比一層厚。

“路滑,小心點!”一路上,不少環(huán)衛(wèi)工、店老板跟挑山工打招呼,對話都很簡短。他們知道,挑山工肩上的擔子很重,還要登山,氣息得平穩(wěn),開口說話會泄勁兒。

挑著扁擔上山,最重要的是穩(wěn)。

過了對松亭,山坡越來越陡。挑山工的路線呈“之”字形,這樣能避免扁擔前面的貨物碰到石階,就像馮驥才在《挑山工》中寫的那樣:

“登上七八級,到了石階右側(cè),就轉(zhuǎn)過身子,反方向斜行,到了左側(cè)再轉(zhuǎn)回來,每一次轉(zhuǎn)身,扁擔換一次肩。”

這樣登山,無疑比游客走的路程要長得多。

到了龍門坊,挑山工們停了下來,準備歇歇腳——赫赫有名的泰山十八盤,近在眼前。

“磨”

王榮泉今年55歲,1988年來到泰山,是如今的挑山隊中,工齡最長的人。

他剛滿19歲那年,因為家里條件不好,想學門手藝但請不起師傅。在家干農(nóng)活兒時,他聽鄰居說泰山上缺挑山工,打定主意“要去試試”。

備好扁擔、水、干糧和鋪蓋,王榮泉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到了泰山,找到挑山隊“毛遂自薦”。隊長讓他干3天試試,這一“試”,就是36年。

幾年前,山東電視臺的一個歌唱節(jié)目想邀請一位挑山工。大家合計了下,一致推選性格外向的王榮泉去。王榮泉花了兩周時間,寫了一首歌——《話說泰山挑山工精神》,挑山隊又找了一名當?shù)氐囊魳防蠋熃o潤了色。

稍加練習后,王榮泉上了節(jié)目:

“話說泰山,有群挑夫隊員,勤勞勇敢……”

自從上了節(jié)目,王榮泉陸陸續(xù)續(xù)又寫了3首歌,每首都跟挑山工有關(guān)。他不僅寫歌,還愛聽歌,最喜歡的歌是《三月里的小雨》。

挑貨上山途中,有時遇到背著音響一邊爬山一邊放歌的游客,王榮泉會和他們拉呱:“老師兒,能不能放首《三月里的小雨》聽聽?”(注:山東話中,“拉呱”是“聊天”的意思,“老師兒”是對人的尊稱。)

“好嘞”——

三月里的小雨淅淅瀝瀝 瀝瀝

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山谷里的小溪嘩啦啦啦 啦啦

嘩啦啦啦流不停

小雨陪伴我 小溪聽我訴

可知我滿懷的寂寞

……

悠揚的旋律在山間回蕩,王榮泉覺得,“肩上的擔子都沒那么沉了”。

大多數(shù)時候,山上的生活是枯燥的。

閑下來時,挑山工路長祥愛搬把凳子,到宿舍外面坐著。宿舍一旁,有棵很大的洋槐樹。以前沒電話,跟家里溝通不方便,洋槐樹一開花,路長祥就知道——該下山回家割麥子了。

當挑山工,路長祥說自己后悔過。年輕時,三伏天挑貨上山,汗如雨下,既煩躁又難受,他曾憤憤地想:挑完這一趟就下山回家。

但真等到把貨送到目的地,聽著商戶一聲聲“謝謝”,看著游客擰開自己剛挑上來的水大口大口喝時,路長祥又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像齊天大圣扛著如意金箍棒那樣扛起扁擔”,輕松愉快地下山了。

“挑山工這個活兒很磨人,磨著磨著,你就習慣了?!甭烽L祥若有所思地說。

關(guān)于“磨”,挑山工老李也有自己的見解。

老李屬猴,今年56歲,愛看古詩。晚上大家收工后,有聽收音機的,有閑拉呱的,他就躺著看唐詩,甚至還寫了一首關(guān)于挑山工的詩:

“身比泰山矮,志比泰山高,肩挑泰山重,足下眾山小,雙肩挑走日和月,雙足踏遍萬重山?!?/p>

姜東濤是泰山景區(qū)的特約攝影師,十多年來,他用相機捕捉泰山奇觀,也經(jīng)常跟挑山工打交道。有一次,老李問姜東濤:“從紅門上山時,在孔子登臨處石坊東面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登高必自’四個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東濤回答說,“登高必自”出自《中庸》,原話是“登高必自卑,行遠必自邇”,意思是登高一定從低的地方開始,遠行一定從近的地方起步。

老李聽了,拍著胸脯說:“這不就是說我們挑山工的嘛!”

2018年底,泰山挑山工集體加入工會。2019年2月22日,泰山景區(qū)工會為挑山工送來工會會員證。

“走”

挑山是個體力活兒,也是技術(shù)活兒。

要學綁擔子,不會綁擔子就上不了山。上山要走“之”字,這樣省勁兒還不傷膝蓋。還要學會邊道換肩,走到一頭,一反身,兩手一轉(zhuǎn)就換肩。

挑貨時,挑山工們幾乎一直低著頭,專注地瞧著腳前的幾節(jié)石階,余光注意著周邊的游客,“不能往前看得太遠??粗懊嬉谎弁坏筋^的石階,容易泄氣”。

泰山半腰有一段平路叫“快活三里”,游人爬累了,喜歡在此歇腳。然而,挑山工一般不在此久留,因為休息時間長了,腿就會“發(fā)懶”,再上“十八盤”就更難了。

即便是途中歇腳,也是大有講究。為方便下一次挑起,王榮泉把扁擔和貨物放在高臺上,兩手分別握緊扁擔兩頭的繩子,確認貨物放穩(wěn)后,才松開手,然后把頭輕輕往前拱,讓扁擔從肩上卸下來。

挑山工王懷玉的額頭,大顆大顆滲著汗珠。他順手把扁擔一頭系著的毛巾解下來,一把一把抹著臉上的汗,“這技巧,那技巧,最大的技巧就是腳踏實地”。

“剛開始走十八盤時我也害怕,擔心自己上不去。但我現(xiàn)在知道,肯定能上去!”

挑山工的扁擔兩頭,經(jīng)常掛滿水和食物,但那是給別人挑的貨物。為了減輕負重,他們一般不自帶食物和水,只帶一根扁擔和一條毛巾,天熱了會再捎上一小瓶藿香正氣水。常年登山,膝蓋很容易受傷,休息時,大伙都會活動一下腿和胳膊。

“走吧?”

“走!”

片刻休息后,他們又上路了。

“緊十八,慢十八,不緊不慢又十八。”泰山盤山路,最陡不過十八盤。這里的兩山峭壁如削去一塊,險峻的盤路嵌在其中,遠看像是天門的云梯。

1600多級石階,400多米高差,最陡處仰角超70度,最窄的石階,連一只腳掌都放不下。

挑山工老路愛穿布鞋,腿上的汗淌到布鞋里,混著腳上的汗,將大半個鞋面染成深色。頭上的汗珠,順著扶扁擔的手臂滴落下來,砸在石階上,連成一串。

“喝口熱水不?”沿途一個小商鋪的薛姓老板對挑山工喊了聲。

挑山工們沒開口,擺擺手繼續(xù)向前……

“家”

趙軍是如今這支挑山隊的隊長。他的岳父趙平江,今年74歲,是泰山挑山隊老隊長。

趙平江是苦出身,父親去世早,兄弟姊妹多,家庭條件差,很小就跟著哥哥姐姐背沙上山掙工分。1983年,他加入挑山隊,一開始干記工員,后來干會計,再后來當上了隊長,一干就是30多年。

在趙平江看來,泰山挑山工干的就是把困難踩在腳下的活兒,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不管多沉的件兒,沒有不敢接的,也沒有挑不上去的”。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泰山進行大規(guī)模建設(shè),需要運輸不少建筑材料和施工設(shè)備。那是挑山隊的鼎盛時期,隊伍超過300人,分成6個組參與泰山建設(shè)。

在挑山工宿舍旁的一間屋子里,有不少珍藏多年的老照片,記錄著挑山工在建設(shè)泰山時的歷史瞬間。1995年~2008年間的照片顯示,有一次,挑山工們用肩膀扛起泰山轉(zhuǎn)播臺信號塔主體鋼架,運送到了南天門;還有一次,他們把重達兩噸半的柴油發(fā)電機,扛到了泰山山頂。

“擔子只要一上肩,目標只有前方,只能一直走,沒有退路?!壁w平江是這樣評價挑山工的,自己也是這么做的。

2014年,趙平江把在泰安一家工廠工作的趙軍叫上了山,跟他說:“你還年輕,以后找事干還容易,但挑山工文化水平不高,沒什么特別的手藝,很多人年紀也大了,挑山隊一旦解散,他們就找不到活兒干了。”

緊接著,他給趙軍下了道“死命令”:“你來干隊長,等最后一名挑山工回家了,你再下山?!?/p>

接過接力棒的趙軍,負責給挑山工找活兒。每天挑山工吃早餐時,也是等活兒的時候,伙房的圓桌上沒什么人說話,大家都留神聽著外面有沒有車的動靜。按照規(guī)定,貨車只能早上7點前和晚上5點后進山。要是早上送貨的車沒來,那就意味著,“這一天沒新活兒干”。

除了忙著聯(lián)系貨源和商戶,趙軍還會采購一些新鮮的食物運上山。夏天大家吃得最多的是各種瓜和豆橛子,冬天則是豆腐泡和小白菜。

旺季時,一名挑山工每天能送三四趟貨,能多挑些斤數(shù)的,一個月能掙到一萬三四千元,挑得斤數(shù)少的,一個月也能有將近一萬元。但到了淡季,運送貨物的需求少了,有時連著好幾天都沒活兒干。這時,一些挑山工會選擇下山干短工。

挑山工大都是附近地區(qū)的農(nóng)民,家里還種著麥子和果樹。每到農(nóng)忙季節(jié),他們只要和趙軍提前說一聲,就能下山回家了。

即便來去自由,挑山工回家的時間也并不長。除了淡季下山務工,他們一般每兩個月回家一趟,每次在家的時間頂多也就四五天。

“在家里待久了,再來挑貨身體就不適應了,挑上貨,肩膀、胸部和腿都會酸疼。肩膀上被扁擔壓出的死皮也會發(fā)癢、脫落,再挑貨又得重新磨死皮,再遭一次罪。”路長祥說。

每逢過節(jié),趙軍會提一些菜上山,和大伙一起包餃子。晚上就著幾道鹵菜,吃吃餃子,喝喝小酒,也就不想家了。

2019年9月,挑山隊在泰山天街合影。

“變”

鋒鋒上學時,每當身邊有人問起他爸王榮泉是干什么的,他經(jīng)常含混地回答:“往泰山上送貨的?!?/p>

“前幾年,孩子有些不理解,就說你轉(zhuǎn)行吧,覺得我這個工作對他來說不光榮。”王榮泉說。

“我就說,咱們在泰山上干這個活兒,雖然苦累,但咱不偷不摸,認定的工作就要干下去,這個不丟人?!?/p>

后來,王榮泉上了電視臺的節(jié)目。鋒鋒悄悄把下載好的節(jié)目視頻,轉(zhuǎn)發(fā)到了朋友圈。

最近兩年,王榮泉因為坐骨神經(jīng)有些毛病,受不得寒。100多斤的擔子,他已經(jīng)挑得很艱難了。每次挑貨上山時,他都會帶上一個空塑料瓶,休息時就把塑料瓶墊在屁股下面,“這樣能少受點涼”。

這幾年,每到冬天,鋒鋒會頻繁往山上寄暖寶寶、加絨保暖內(nèi)衣。他現(xiàn)在常對王榮泉說:“我不是怕被人歧視,就尋思著你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改行干個輕松點的?!?/p>

路長祥女兒打電話催他下山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路長祥每次在電話里都說“好好好”,結(jié)果女兒下次打來電話,他還是在山上。

今年暑假,聽說讀研的小女兒想出去找兼職,路長祥打電話罵了她一頓:“我還差你那兩個子兒?等你上班了,有的是賺錢的時候。這時候就好好讀書,缺錢找我拿!”

在他看來,在任何階段都該做好本職工作,“讀書是她目前的本職工作,挑貨是我現(xiàn)在的本職工作?!甭烽L祥提高了音量。

但他也時常感嘆,“現(xiàn)在年紀大了”“反應力下降了”。這兩三年,他在登山盤道的同一個位置摔了3次。最嚴重的一次,他從石階上滾了下去,摔得頭破血流,40多天不能干活兒。

“挑山工勞動強度大,再加上很多人感覺這個工作不體面,所以干的人越來越少了?!?/p>

但在趙軍心中,當挑山工不丟人。

獨臂挑山工老梁用挑山掙的錢,養(yǎng)育兩個女兒長大,還蓋起了五間大瓦房。

“路”

去年10月,一臺背著大箱重物的“機器狗”,順著泰山石階“飛奔而上”。從山腳到山頂,它只花了不到2個小時,是普通人登山時間的一半。

這是“機器狗”在泰山盤道上進行的測試。測試方說,這些“機器狗”能夠應對泰山景區(qū)超過80%的路況,最大承重為120公斤,續(xù)航時間為4~6小時。

通過短視頻,很多人看到了這臺“機器狗”。在眾多留言中,大家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機器狗會不會取代挑山工?

“不管是機器狗、電子驢,什么東西來了也白搭!”

趙軍掰著指頭說,海拔1500多米的泰山,有6000多級石階,2023年泰山游客總?cè)藬?shù)超800萬,一年的垃圾產(chǎn)量超2.4萬噸。

“泰山有些路段坡度超過70度,‘機器狗’如果裝載較重的貨物,容易傾翻甚至滾盤。這樣不僅會損壞機器,維修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甚至可能威脅游客安全?!壁w軍說。

在他看來,挑山工隊伍最大的挑戰(zhàn)不是來自外部,而是自身。趙軍算了算,2010年以前,泰山的挑山隊一度超過300人,“到了現(xiàn)在,只剩十來個人”。

“這兩年新來的挑山工,只有兩三個。新來的人里面,有的干兩天就走了,還有的是重操舊業(yè),覺得能適應挑山工這個活兒。沒基礎(chǔ)的很難留下來?!碧羯焦だ贤跽f。

為了讓挑山工有更好的保障,2018年底,泰安市總工會和泰山景區(qū)工會將挑山工吸納為工會會員,挑山工享受評先樹優(yōu)、職工福利、大病救助等一系列職工權(quán)益。此外,工會持續(xù)幫助挑山工改善工作生活條件,每年為其安排健康查體、休養(yǎng)療養(yǎng),同時幫助他們辦理各類保險,解決后顧之憂。

“挑山工,挑山工,性實在,不談空。步步穩(wěn),擔擔重,汗如泉,勁如松。頂烈日,迎寒風,春到夏,秋到冬。青春獻泰山,風光留大眾。有此一精神,何事不成功?!?/p>

這是一生47次登上泰山的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楊辛為挑山工創(chuàng)作的詩。他還為這里的挑山工、環(huán)衛(wèi)工和護林工,設(shè)立了泰山“三工”慈善基金,主要用于表彰、獎勵、幫扶泰山挑山工等一線勞動者。

去年國慶假期期間,位于泰山腳下紅門游客中心的“泰山挑山工”雕塑主題廣場建成使用,很多游客前去“打卡”。矗立在廣場中央的挑山工青銅雕像,緊握扁擔、依山而立、昂首遠眺,背后是直插云霄的岱岳。

一篙松勁退千尋,行百里者半九十。在趙軍看來,不管是當挑山工,還是干其他事,都需要有滾石上山的勁頭、爬坡過坎的勇氣,“挑山者,不只是挑山的人”。

走在泰山“天街”的石板路上,抬頭可見一幅挑山工的照片——48名挑山工克服千難萬險,用血肉之軀,把龐大的索道配件,硬生生地抬上了山頂,也把“埋頭苦干、勇挑重擔、永不懈怠、一往無前”的挑山工精神,“留在了離天最近的地方”。

正午將近,王榮泉和工友終于來到了南天門。

邁上最后一級盤山路,他們回頭瞥了一眼,幾千級石階蜿蜒而下:這條來時的路,已然在腳下徐徐鋪展。

(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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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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