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難民危機是歐債危機以來西方遭遇的又一次嚴重挑戰(zhàn)。歐洲難民危機揭示了西式民主并非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普世模式，“除了西式民主并無他路”的思維邏輯在現實中是行不通的。

　　很多國家照搬西式民主之后，往往陷于政治內耗，西方國家便于操控，自然不打你了，但國家內部打起來誰之過、誰負責？比如，敘利亞曾是中東政局最穩(wěn)定的國家之一，危機爆發(fā)后，西方大力支援敘利亞反對派，導致該國一夜間從“穩(wěn)定綠洲”變?yōu)椤盁釕?zhàn)中心”。

　　長期以來，西方在國際社會壟斷了民主的話語權，什么是民主、怎么搞民主，都由西方說了算。西方的民主話語霸權給一些國家和地區(qū)帶來深重災難，也著實迷惑了一些人的思想。今天，我們有必要推進民主的話語創(chuàng)新，建構中國特色的民主觀，以獨特的理論創(chuàng)造終結西方的話語霸權，開啟民主話語多樣化的新時代。

　　民主建設依賴經濟、政治、文化、法律等諸多條件，是一項世紀工程。習近平總書記早就指出，民主發(fā)展如果“脫離了一定的階段性，那么本來是非常合理的要求，就可能成為一種非常錯誤的東西了”。

　　歐洲難民危機是歐債危機以來西方遭遇的又一次嚴重挑戰(zhàn)。歐洲難民危機揭示了西式民主并非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普世模式，“除了西式民主并無他路”的思維邏輯在現實中是行不通的。

　　歐洲難民危機的重要根源：民主輸出和“顏色革命”

　　以2010年突尼斯“茉莉花革命”為起點，埃及、利比亞、敘利亞等國相繼發(fā)生以推翻本國政權為目的的“民主運動”，被西方媒體稱為“阿拉伯之春”。西方借機以“民主化”和“反獨裁”的名義積極介入，甚至不惜軍事干預。幾年過去了，所謂“阿拉伯之春”并未給西亞北非地區(qū)帶來真正的民主，反而使該地區(qū)在混亂無序的泥淖中沉淪——教派部族沖突升級，國家陷入權力真空，“伊斯蘭國”趁亂興起，一些國家長期戰(zhàn)亂，難民危機隨之爆發(fā)。

　　歐洲難民潮來勢洶涌，規(guī)模為二戰(zhàn)后所罕見，西亞北非成為難民重災區(qū)。以敘利亞和利比亞為例。敘利亞危機爆發(fā)后，西方借機進行“政權更替”和“民主改造”，支持敘國內所謂“民主派”顛覆政權，使國家陷入內戰(zhàn)泥潭，民眾被迫“四海為家”。2011年利比亞內戰(zhàn)爆發(fā)后，曾配合西方堵截難民和非法移民的卡扎菲政權被推翻，西方扶持的政府難以支撐局面，利比亞陷入無政府狀態(tài)，不僅無法堵截他國難民借道偷渡歐洲，自身也淪為難民的主要來源國。

　　應當說，這場難民危機發(fā)端于美國挑起的伊拉克戰(zhàn)爭和阿富汗戰(zhàn)爭，伴隨2010年以來的西亞北非政局動蕩達到高潮。美國是罪魁禍首，歐洲則是助紂為虐。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表示，難民潮是美歐外交政策“必然結果”，“這種政策就是強加自己的標準，不顧當地的歷史、宗教、文化特征和國情”。在這場“激情革命”過后，這些國家連虛假的民主也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無法收拾的爛攤子。

　　現在看來，西亞北非政局動蕩帶來的不是民主的曙光，而是社會失控、國破家亡的夢魘；這場“革命”中遭殃的是百姓，埋單的是整個國際社會。歐洲難民危機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它顯示了西式民主化擴張的失敗，揭示了西方精心布設的民主話語陷阱的欺騙性，同時也表明了打破西方話語霸權、開啟民主話語多樣化時代的重要意義。

　　歐洲難民危機戳穿了西方民主話語的陷阱

　　西式民主是西方特殊歷史和文化情境下的產物，是民主價值的西方實現形式。然而，西方全然不顧西式民主產生的歷史文化條件和他國的具體國情，將其包裝成普世價值，強行向他國推銷，甚至不惜使用武力，給這些國家的人民帶來深重災難。歐洲難民危機使西方民主話語的陷阱宣告破產。

　　一是“民主速成論”的破產。這一論調認為，西式民主好比速溶咖啡，可以隨時隨地沖泡品嘗，“國情”不應成為他國拒斥西式民主的理由。西方試圖以“民主換血”的方式，促使西亞北非所謂“獨裁”政體“一步到位”過渡到西方式民主國家。然而事與愿違，變革后的西亞北非國家并未迎來民主的春天。比如，埃及爆發(fā)“顏色革命”后，國內局勢始終動蕩不安，最終爆發(fā)“二次革命”，憲政民主之路重新回到原點。對這些國家的人民來說，速成的“民主”根本不是香醇的咖啡，而是難以下咽的苦酒。其實，西方自身的民主發(fā)展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歷經幾百年風雨，方才形成一整套適應西方社會實際的民主制度。事實告訴我們，速成的民主無異于揠苗助長，一夜間搭建的“民主大廈”只能是一座危樓。

　　二是“選舉至上論”的破產。這一論調認為，民主就是選舉，選舉才是民主，“普選”是衡量一國能否邁入西式民主“俱樂部”的唯一門檻。西方學者熊彼特認為，民主就是公民選舉政治家的過程。在這些西方學者眼中，民主被修正為“人民的選舉權”，民主止于選舉。這實際上將民主的概念簡單化、庸俗化了。其實，民主的內涵十分豐富，選舉民主、協(xié)商民主、參與式民主、民主自治都是其實現形式。即使是選舉民主本身，不同國家也根據自身國情發(fā)展出了不同的形式。伊拉克、埃及、利比亞等國移植西式選舉民主，本以為可以迎來發(fā)展的春天，卻引發(fā)政局混亂、民生凋敝、恐怖主義猖獗，“一選就靈”淪為徹頭徹尾的笑柄。

　　三是“民主富強論”的破產。這一論調認為，富強拜西式民主所賜，沒有西式民主就沒有國家富強，西式民主儼然成為社會發(fā)展進步的“第一推動力”。其實，民主作為上層建筑，是為經濟基礎服務的，決定于經濟基礎并最終決定于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社會越發(fā)展，民主越發(fā)展。西方學者也認為，“從長遠的觀點看，經濟發(fā)展將為政治民主創(chuàng)造基礎”。移植了西式民主真會富強嗎？這方面的反面案例不勝枚舉。比如，烏克蘭在蘇聯(lián)解體時已經站在了發(fā)達國家的門檻前，然而，引進西式民主20多年來，經濟一落千丈，至今仍未恢復到解體前的水平，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僅為中國的一半左右�？梢�，沒有社會的穩(wěn)定，何來國家的富強！

　　四是“民主和平論”的破產。這一論調認為，西式民主就是免戰(zhàn)牌，奉行西式民主價值觀的國家之間可以和平相處。美國學者邁克爾·多伊爾首次提出“民主和平論”的觀點。他寫道：“一個自由民主國家不會同另外一個自由民主國家打仗�！被�于這一邏輯，世界要“安寧”，惟有“西方化”。因此，對非西方國家進行“民主改造”就成為西方的“正義”事業(yè)。事實又如何呢？很多國家照搬西式民主之后，往往陷于政治內耗，西方國家便于操控，自然不打你了，但國家內部打起來誰之過、誰負責？比如，敘利亞曾是中東政局最穩(wěn)定的國家之一，危機爆發(fā)后，西方大力支援敘利亞反對派，導致該國一夜間從“穩(wěn)定綠洲”變?yōu)椤盁釕?zhàn)中心”�？梢姡�“民主輸出”不僅無法為世界帶來和平，反而會危及世界和平。

　　五是“民主萬能論”的破產。這一論調認為，民主是最高的目的，是萬能鑰匙，西式民主一試就靈。其實，民主是目的，也是手段，但不是萬能鑰匙。沒有經濟發(fā)展、社會穩(wěn)定、民生改善的民主是注定走不遠的。如果西式民主是萬能的，為何西亞北非國家至今動蕩不安，民生凋敝？又為何會爆發(fā)難民潮？實事求是地講，這些國家的經濟社會發(fā)展是出了問題的，但迷信西方國家提供的民主方案，無疑是請錯了醫(yī)生，開錯了藥方。即使是在西方國家，國際金融危機以來，西式民主也已弊端頻現，面臨深刻的制度危機。美國的金錢民主、兩黨惡斗等就是明證。顯然，“民主萬能論”不過是美麗的謊言。

　　終結西方話語霸權，開啟民主話語多樣化的新時代

　　長期以來，西方在國際社會壟斷了民主的話語權，什么是民主、怎么搞民主，都由西方說了算。西方的民主話語霸權給一些國家和地區(qū)帶來深重災難，也著實迷惑了一些人的思想。今天，我們有必要推進民主的話語創(chuàng)新，建構中國特色的民主觀，以獨特的理論創(chuàng)造終結西方的話語霸權，開啟民主話語多樣化的新時代。

　　從民主的產生來看，民主是經濟社會發(fā)展的產物，不能想象突然搬來一座民主制度的“飛來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每個國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獨特的，都是由這個國家的人民決定的，都是在這個國家歷史傳承、文化傳統(tǒng)、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基礎上長期發(fā)展、漸進改進、內生性演化的結果�！币粐�在發(fā)展民主的過程中，借鑒國外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是必要的，但這種借鑒必須結合本國的歷史文化和現實國情。每個國家的民主都會帶有本民族的獨特基因，都要與本民族的水土相服，只有扎根本土的民主制度才有生命力。

　　從民主的功效來看，民主不是“裝飾品”，管用才是硬道理。一種民主制度是好是壞，人民最有發(fā)言權。各國的政治實踐反復證明，一種民主制度，只有真正有助于維護社會大局穩(wěn)定、保障多數人追求幸福的權利，才能獲得人民衷心擁護。反之，徒具民主形式，而無助于維護國家和人民利益的民主制度，早晚會被人民拋棄。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人民只有投票的權利而沒有廣泛參與的權利，人民只有在投票時被喚醒、投票后就進入休眠期，這樣的民主是形式主義的�！敝袊�式民主有其自身的實現形式，更注重民主的內容和實質，本質上屬于實質民主，是形式民主和實質民主的統(tǒng)一。

　　從民主的形式來看，民主不等于選舉，協(xié)商也是民主的重要形式。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通過依法選舉、讓人民的代表來參與國家生活和社會生活的管理是十分重要的，通過選舉以外的制度和方式讓人民參與國家生活和社會生活的管理也是十分重要的�！痹谥袊�，選舉民主和協(xié)商民主這兩種民主形式同時存在、共同成長，構成了中國式民主的特點和優(yōu)勢�！斑x舉至上論”企圖用形式民主掩蓋實質民主，用一種民主形式否定其他民主形式，這是片面的。

　　從民主的價值來看，民主既能凝聚正能量，也會帶來負能量，絕不能把民主當作包醫(yī)百病、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萬能藥方。發(fā)展民主，其目的是為了政局更穩(wěn)定，社會更公正，生活更有序，人民更幸福。然而，一些移植了西方民主的非西方國家，往往陷于無法無天的極端民主化的無政府狀態(tài)，不僅無助于經濟發(fā)展、民生改善，反而會造成無休止的社會動蕩，這種“民主”不僅在中國行不通，在西方國家、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也都行不通。

　　從民主的標準來看，民主沒有普世的標準，而具有多樣性的特征�！胺蛭镏�不齊，物之情也。”各國基本國情、發(fā)展階段、歷史文化都不相同，民主模式“不可能千篇一律、歸于一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評價一個國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國家領導層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體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yè)，人民群眾能否暢通表達利益要求，社會各方面能否有效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國家決策能否實現科學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過公平競爭進入國家領導和管理體系，執(zhí)政黨能否依照憲法法律規(guī)定實現對國家事務的領導，權力運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約和監(jiān)督�！弊鹬孛裰鳂藴实亩鄻有�，這應成為基本的國際共識。

　　從民主的發(fā)展來看，民主無法速成，民主建設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鄧小平同志指出，民主的建設“和現代化一樣，也要一步一步地前進。社會主義愈發(fā)展，民主也愈發(fā)展。這是確定無疑的”。民主建設依賴經濟、政治、文化、法律等諸多條件，是一項世紀工程。習近平總書記早就指出，民主發(fā)展如果“脫離了一定的階段性，那么本來是非常合理的要求，就可能成為一種非常錯誤的東西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是個新事物，還需要發(fā)展和完善。但是，怎么發(fā)展，怎么完善，我們有主張、有定力，絕不能落入西方的話語陷阱中去。（作者：武漢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