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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嘲熱諷別有因:魯迅筆下的泰戈爾訪華
孫宜學
//agustinmoreno.com2015-10-26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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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迅何以對泰戈爾訪華冷嘲熱諷

  然而,對泰戈爾訪華,魯迅卻也常常冷嘲熱諷,還時不時把泰戈爾作為自己批評國內(nèi)學人的靶子和導火索。

  1924年5月26日夜,魯迅致信李秉中:“《邊雪鴻泥記》事件,我早經(jīng)寫信問過,無復,當初疑其忙于招待‘太翁’,所以無暇!

  緣由:北大學生李秉中著一章回小說《邊雪鴻泥記》,托魯迅聯(lián)系出版,魯迅就托胡適幫聯(lián)系商務(wù)印書館。恰泰戈爾訪華,胡適及商務(wù)印書館都忙于接待泰戈爾,無暇顧及此事。魯迅用“當初疑其忙于招待‘太翁’”,又似有不信之意。而事實上,1924年4月18日下午,中外人士共約一千二百余人在商務(wù)印書館的圖書館會議室為泰戈爾舉辦了一次規(guī)模宏大的歡迎會,忙于招待,的確無暇顧及一本書的出版。

  胡適是否參加了這次歡迎會,魯迅并不確定,所以“疑”。但泰戈爾到華后,胡適確是時時出現(xiàn)在陪伴的人群中,所以無暇顧及魯迅所托之事,也是一種可能。若魯迅是相信胡適并非為泰戈爾忙得無暇顧及自己所托之事,而仍“疑”,則就意味深長了。

  魯迅是批判泰戈爾還是泰戈爾迷?

  泰戈爾后來訪華的不成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應(yīng)由中國盲目的歡迎者負主要責任,是他們“捧殺”了泰戈爾。魯迅對這些中國學者本就很反感,也一貫反對一窩蜂請外國人來中國“傳教”,于是借題發(fā)揮,據(jù)此批判了中國這些盲目的泰戈爾迷。

  泰戈爾在華期間,中國知識分子將其置于神位膜拜,一波波名人蜂擁而至,似乎都要沾點仙氣,歡呼的熱浪一陣高過一陣,甚至恨不能將他變成中國人,但他一離開中國,圍繞著他的煙塵也即迅速散去——泰戈爾并未給中國帶來什么改變,而這個不容易改變的中國,卻是泰戈爾夢中的天朝之國。而泰戈爾這個理想的中國,卻是魯迅一直致力于改變的不變的中國。他批評泰戈爾和其中國的歡迎者,也是自然而然。

  人近而事古的,我記起了泰戈爾。他到中國來了,開壇講演,人給他擺出一張琴,燒上一爐香,左有林長民,右有徐志摩,各各頭戴印度帽。徐詩人開始紹介了:“嘰哩咕嚕,白云清風,銀磬……當!”說得他好像活神仙一樣,于是我們的地上的青年們失望,離開了。神仙和凡人,怎能不離開呢?但我今年看見他論蘇聯(lián)的文章,自己聲明道:“我是一個英國治下的印度人。”他自己知道得明明白白。大約他到中國來的時候,決不至于還胡涂,如果我們的詩人諸公不將他制成一個活神仙,青年們對于他是不至于如此隔膜的。現(xiàn)在可是老大的晦氣。

  所以,魯迅諷刺泰戈爾,實際上主要是諷刺那些圍繞著泰戈爾的新月社、現(xiàn)代評論派的紳士雅人,如徐志摩、胡適、陳西瀅等。泰戈爾猶如一面鏡子,在魯迅目前映出了中國文人的“奴性媚態(tài)”,而這種無節(jié)操的國民性,是魯迅棄醫(yī)從文后,一直激烈批判的。

  泰戈爾、白璧德、杜威都是文化翹楚,對中國文化的影響總體來看是積極的,但因圍著他們的中國知識分子先后與魯迅有過論戰(zhàn),就難逃魯迅的批判。而這些外國名人或出于對東方文明的贊美,或出于禮節(jié),對中國文化都表示過欣賞。這就引起了魯迅的警惕,因為他認為“中國的文化,都是侍奉主子的文化”,是吃人不見血、“割頭不覺死”的“軟刀子”。外國人批判中國文化,他視為同調(diào),而若一個外國人贊美中國文化,他則要懷疑其真實的動機了。因為“外國人中,不知道而贊頌者,是可恕的;占了高位,養(yǎng)尊處優(yōu),因此受了蠱惑,昧卻靈性而贊嘆者,也還可恕的”。泰戈爾應(yīng)屬于“受了蠱惑”,他雖“可恕”,但蠱惑他的中國人則實在可惡。當然,泰戈爾客觀上對中國文化的贊美,其影響,魯迅不會認同,也不會無視。

 。ㄗ髡邽橥瑵髮W國際文化交流學院教授)

  閱讀延伸

  泰戈爾兩度訪華遭遇耐人尋味

  新文化運動時期,印度文豪泰戈爾及其著作于1915年便被介紹到中國,作品的翻譯版本達三百多種。不過上世紀20年代中期和末期泰戈爾兩度訪華時中國知識分子所表現(xiàn)出的不同態(tài)度,卻是耐人尋味的。

  第一次訪華廣受歡迎

  1924年4月12日,泰戈爾在上海第一次登上了中國土地, 23日來到北京,在前門火車站,受到了梁啟超、蔡元培、胡適、蔣夢麟、梁漱溟、辜鴻銘、熊希齡、林長民等一大批中國文化名流的歡迎。在北京天壇,京華知識界為泰氏舉行了盛況空前的歡迎會。

  這次訪華泰翁非常愉快,回國不久后他寫給徐志摩的信中說:“從旅行的日子里所獲得的回憶日夕縈繞心頭,而我在中國所得到的最珍貴的禮物中,你的友誼是其中之一!

  第二次訪華飽受冷落

  1929年的3月,泰戈爾第二次來到中國。泰戈爾的這次旅行是很不愉快的。大概是世事推移使之,這個時期發(fā)生了全球性的社會思想裂變。泰戈爾一路不倦地宣講他那博愛、寬恕、和平的福音,卻一路受到排斥、譏嘲、冷落。如郭沫若在《泰戈爾來華的我見》中明白宣示:“‘梵’的現(xiàn)實,‘我’的尊嚴,‘愛’的福音,這可以說是泰戈爾的思想的全部”,而“世界不到經(jīng)濟制度改革之后,一切什么梵的現(xiàn)實,我的尊嚴,愛的福音,只可以作為有產(chǎn)有閑階級的嗎啡、椰子酒,無產(chǎn)階級的人士只好永流一身的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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