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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贊美一下青年。
然而每當(dāng)我想開口時,卻又總覺得詞窮——當(dāng)然,畢竟祖先們已將一個“青”字慷慨贈予了蓬勃正當(dāng)年的年輕人們!扒唷,俯瞰青草茵茵,仰視青天萬里,遇“水”則至“清”,動“心”則至“情”。千般釋義萬般變化總是有著美好的意蘊(yùn),即便漢字之多浩如煙海,也難有出其右者。先人珠玉在前,我再做怎樣的抒發(fā),也只是不及。
然而,在常說的“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這七色中,“青”可能又是最覺含混不清的一個顏色。光譜中從藍(lán)到綠之間,到底哪里算得上是青?恐怕大多數(shù)人并不能像指明紅色橙色藍(lán)色紫色這樣一口斷言。而人們對青年的印象,似乎也正順應(yīng)了這“青色”模糊不清、難以定性的特點(diǎn),多了幾分把握不定乃至懷疑猜測的眼光。
這并不是一時一地的情況。無需翻閱陳年舊事,只說最近幾十年大家共有的記憶,在每一個時期的社會輿論中,都少不了對其時正值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的“差評”。批70后,批80后,批90后,如今00后也難以幸免。當(dāng)年流傳甚廣的那篇《夏令營中的較量》對80后中日青年的對比猶在耳畔,而如今對90后的種種判詞在網(wǎng)上亦是俯拾皆是。自我、自私、垮掉……歲歲年年青年不同,年年歲歲“憂思”相似。在對青年的批評中,我們的想象力似乎有些匱乏,而且一匱乏就是十幾年、幾十年。
然而,我們的社會、我們的生活,卻并沒有隨著青年們的融入而變得越來越糟;不僅沒有變糟,反而更加欣欣向榮。
我見過一些青年,他們躊躇滿志,初現(xiàn)崢嶸,已成為社會的中流砥柱乃至行業(yè)巨擘,我甚至可以舉出一些名字,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我見過更多的青年,在迷茫中咬緊牙關(guān)前行、苦苦求索,時而熱血,時而無奈,時而偏激,時而自嘲。我毫不否認(rèn),在他們之中,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才能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與輝煌,但正是這份孜孜求索的生命力,才孕育出更加豐富精彩的現(xiàn)實(shí)與未來。青年的哭聲笑聲奮斗聲,正是這個世界拔節(jié)的聲音,驅(qū)使這個世界由一成不變走向變化,進(jìn)而孕育出前進(jìn)的可能性。
回望歷史,我看到熱血的青年、無畏的青年、喜悅的青年、奮斗的青年、狂熱的青年、迷茫的青年、失落的青年、憤怒的青年、叛逆的青年、尋尋覓覓的青年。無數(shù)的青年如同無數(shù)根堅強(qiáng)的輻條,支撐起時代的車輪滾滾前行。車輪未曾停歇,青年也未曾辜負(fù)過自己的時代。
青年總歸是不夠聰明的;蛘哒f,倘若青年太精明、太老練,也就不足以稱之為青年了。正是這份不夠“聰明”才讓青年們永遠(yuǎn)是前行直面,或是走出一條前人不曾想過之新路,或是勘破一段萬不可行之歧途。李大釗曾這樣歌頌青年:“青年之文明,奮斗之文明也,與境遇奮斗,與時代奮斗,與經(jīng)驗(yàn)奮斗。故青年者,人生之王,人生之春,人生之華也!鼻嗄晔莿倮那膀(qū),亦是試錯的先鋒,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是時代的功臣——只要青年依舊如青年一樣生活,就總會于時代有所貢獻(xiàn)而不致辜負(fù)。反倒是如果青年們?nèi)恐?jǐn)小慎微,精打細(xì)算,玲瓏八面而終有所成,才更讓人憂慮,因?yàn)橐粋沒有青年的時代,遠(yuǎn)比一個沒有失敗的時代更加可怕、可悲而無望。
現(xiàn)在世界上有的國家,已至“人生”的壯年。而我們六十六年的共和國,則正是青年之時。這是一個屬于青年的中國,亦是中國的青年時代?v然磕磕絆絆,我們亦沒有理由,不抱有希望和期待。
哼著搖滾樂跳著霹靂舞招搖過市的70后走過去了。癡迷于電視游戲機(jī)和港臺歌星的80后走過去了。生于蜜罐里長在網(wǎng)絡(luò)中人稱非主流的90后已經(jīng)在路上。劃著手機(jī)、平板電腦長大的00后正在走來。
而他們終將不負(fù)所望,時代終將一往無前。
如果我只是想為青年正名,那么到這里也就可以擱筆了。但是我還想多說一句:既然青年不曾辜負(fù)過時代,時代又應(yīng)對青年如何?今日之我們將以何贈與今日之他們?今日之我們將以何告慰昨日之我們?
愿我們的山更青,水更綠,天更藍(lán),讓青年的青春逝去得再慢一些;
愿我們的醫(yī)保更全面、教育更公平、養(yǎng)老更可靠,讓青年的人生起飛時不必有更多的后顧之憂;
愿我們的社會更多一些公平、更多一些法治、更多一些正義,讓青年可以正直地生活在天地之間。
愿我們的時代和青年兩不相負(fù)。為了中國的青年,亦為了青年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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