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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有些事情是非明擺著,“歪著斧頭砍”是要招人罵的。然而,身為最高法院副院長的奚曉明就敢于“歪著斧頭砍”。有案為證:當年山西省金業(yè)集團董事長張新明購買金海煤礦時遇到資金短缺,以股權(quán)轉(zhuǎn)讓等方式向呂中樓持有的山西沁和投資有限公司借款,最后將股權(quán)悉數(shù)轉(zhuǎn)給沁和。不久,該煤礦市價飆升至百億元,張新明想要回股權(quán)遭拒,于是以轉(zhuǎn)讓價格過低為由發(fā)起訴訟,要求廢止當年的轉(zhuǎn)讓合同。此案上訴至最高法院后作出的判決是:沁和歸還張新明46%的股權(quán)。更令人瞠目的是,此案還被編入了最高法院指導審判的書中。
“歪著著斧頭砍”,且砍得理直氣壯,砍出了“經(jīng)典”,是需要底氣的。撇開權(quán)力干預不說,其中的技術(shù)含量就很高,否則也進不了指導書。從案件看,奚曉明敢于明目張膽地“歪著斧頭砍”,確實展現(xiàn)了一定的“專業(yè)水平”:不僅讓請托方受益,看上去還有理有據(jù)。
雖然奚曉明最終落馬了,但這位副院長“歪著斧頭砍”的底氣還是讓人心生擔憂。奚曉明曾經(jīng)被譽為“學者型法官”,早年還被中國人民大學聘為兼職教授,在民商法學界的影響相當大。這樣的“學者型”官員如秉持良心,對社會的貢獻自然大于常人,而一旦被銅臭所染,破壞性也大于普通案犯。因為他們的所謂“新思維”和“邏輯力量”極有可能使一部分人對公序良俗和公平正義變得模糊甚至錯位。有一個故事很有代表性,說的是清代大文人紀曉嵐跟人打賭,他賭世上有鬼。有不信者夜臥墳頭一夜沒見鬼,次日向紀曉嵐要錢。紀曉嵐說:“一夜無鬼,不等于夜夜無鬼。就如同有人負金千里而未遇強盜,你能說世上無強盜?”這話反倒讓對方啞口無言。紀曉嵐以銅牙鐵嘴著稱,而支撐這副銅牙鐵嘴的其實是他對學識的融會貫通。這個故事所表達的意思我們不能不察:一個人的學識應該服務(wù)于真理而不是相反,否則,是非黑白在他們的如簧巧舌下顛倒,比他們騙兩個錢的后果更可怕。
有道是“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說到底,“歪著斧頭砍”的底氣還是來自貪欲,只要被錢所役,被情所役,學識越高,“歪著斧頭砍”的膽子可能就越大。而要徹底杜絕“歪著斧頭砍”,就必須在制度建設(shè)和官員自律上狠下功夫。正在推行的人民陪審員制度改革和人民監(jiān)督員制度的改革,加大了人民陪審員和人民監(jiān)督員的監(jiān)督力度,這或許能有效地減少因“歪著斧頭砍”導致的不公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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