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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5月19日)有媒體報道說,湖北黃岡市蘄春縣公安局近日破獲了湖北省首例有償刪帖案。報道稱,有償刪帖案的犯罪嫌疑人以QQ群為平臺交易,通過勾結網絡管理員或者找黑客潛入網站后臺刪帖,從中獲取暴利。據說,目前已查明此案涉及全國22個省份,涉案人員近2000人,涉案金額超過5000萬元。
上述報道稱,有償刪帖犯罪嫌疑人余某某等人在QQ群里接活派活,按照地方小網站網帖600元刪帖一次、國家級知名網站4000元刪帖一次的價格進行有償刪帖。據報道,犯罪嫌疑人余某某26歲,僅有高中學歷,但電腦技術精湛,自詡能攻破近八成網站的網絡后臺。余某某從2011年開始在網絡上以黑客技術幫人刪帖,而后一發(fā)不可收,到案發(fā)時共獲利780多萬元,買了奔馳車,在當?shù)刈罘比A的地段購買了豪宅。案件調查還發(fā)現(xiàn),“網絡公關QQ群”是“黑公關”的大本營,涉及全國22個省份的近2000人。這些“刪帖中介”接到刪帖要求后,找黑客或者網絡管理員、版主幫其刪帖,刪帖成功后由“網絡公關”分發(fā)錢財,“有的‘黑公關’一天獲利數(shù)萬元”。
上述報道中有一句話非常耐人尋味:“‘刪個帖能這么來錢?’最初,連辦案民警都不敢相信!辈幌嘈攀裁茨兀慨斎皇遣幌嘈艅h個網帖還能掙錢。不過,刪帖既有價,說明其有需求。有需求,就有賣點。而這里所謂賣點則正是刪帖的可租點。有償刪帖犯罪嫌疑人余某某也正是看準了這個需求,并由此尋租、設租和收租。
那么,究竟誰有刪帖的需求,又是什么人要自掏腰包投租、交租呢?據說,“在警方獲取的犯罪嫌疑人刪帖資料中,有類似‘官員包養(yǎng)情婦,為其寫下保證書’的桃色新聞;有‘全國最牛檢察長擁豪車、豪房’等涉及貪腐官員的網帖”。在一份2013年2月13日的“山西某縣縣委書記”的Excel文檔中,有52條刪帖記錄,網絡地址不乏知名網站,每條都明確寫有刪帖網絡地址和價目,每條刪帖價格從300元到2000元不等,52條刪帖記錄合計金額超過3.8萬元……由此足見,刪帖這筆買賣之所以能夠做成,完全是官場腐敗所成就的。
官場腐敗成就了刪帖行當?shù)男纬。官員“怕帖”就是刪帖的可租之點。當然,有怕,也就有所不怕,而其不怕卻真正是刪帖背后的可怕之處,也是腐敗蔓延的根源之一。刪帖,究其實質,就是封鎖消息、限制資訊流通、壓制言論空間。以往,在媒體介質的流動受限于地域的時候,封鎖消息、限制資訊流通和壓制言論空間,大都通過相應地域內的權力行使來完成。在網絡成為媒體介質之后,地域性的權力已經難以限制不受地域限制的網絡資訊的流通。于是才有了“縣委書記”在權力之外花錢刪帖所為。
刪了帖,就等于滅了火。這個現(xiàn)實,實際上也反襯了那些對網帖內容所述事實負有責任的部門或機構的履責狀態(tài)。上述報道稱,“許多單位都會緊盯網上輿情,一發(fā)現(xiàn)有負面消息便迅速聯(lián)系網站刪除”,其中“舉報官員的帖子是重點刪除對象”。據說,“特別是十八大后,出現(xiàn)過一股網絡舉報高潮,那時我們的‘生意’非常紅火,經常忙到凌晨”;企業(yè)也是刪帖的大客戶,這些企業(yè)主要涉及老百姓關心的環(huán)保、食品、住房及醫(yī)藥等方面;而上市公司是刪帖重點客戶,每年“3?15”前夕,刪帖公司的相關訂單往往都接不過來……
夠了。刪帖的可租點究竟在哪里,由上所述,不是一目了然了么。說到底,還是權力行使不規(gu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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