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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洛離開球場時的樣子很像魯賓遜,看不出憂傷,看不出郁悶,那是一種飽經(jīng)滄桑的表情,不知道經(jīng)歷過無數(shù)起落的他,心里是否淡定,但這個表情再也不會呈現(xiàn)在世界杯的賽場上。
同樣不會再有的還有杰拉德與蘭帕德的相擁。
不管這個世界有多美,無人能避免別離,我們可以當作是某段意外假期的告別,當作是艱苦中的休憩,也可以坦然地接受永別。但我們知道倒數(shù)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愛他們的人都不會忘記,更不會忘記我們曾經(jīng)愛過。
所以,比蘇亞雷斯咬人更讓人觸目驚心的還是離別。幾乎從每屆世界杯小組賽末輪起,這都是我們的必修課。
但像這次這樣,那么多的離別來得猛烈瘋狂,讓人在猝不及防之際,又不得不感慨那些異軍突起的黑馬為何這么多,這么烈。
能夠殺死戰(zhàn)士的肯定是更兇狠的戰(zhàn)士,但可能換個地方換個時間,結(jié)局又會完全兩樣。就像《賽德克巴萊》里,僅憑長矛、砍刀卻能夠以寡敵眾,與侵略者奮戰(zhàn)如此之久的賽德克族人,除了為信仰、尊嚴而戰(zhàn)的舍身信念,還離不開那片生死相依的水土——地表上的水和土,以及在這片水土上孕育出的靈魂。
這或許可以解釋歐洲人在巴西這片熱帶雨林中出現(xiàn)了水土不服,也可以部分解釋美洲球隊此番的驍勇善戰(zhàn)。幾乎每場比賽前,我們都能夠聽到來自“主隊”對氣候地形的自信,以及“客隊”對自然環(huán)境的抱怨。
不過,之所以只能是部分解釋歐美球隊的迥異表現(xiàn),還因為美洲這片特殊的足球水土。即便把世界杯主辦地放在亞洲或者非洲,依然不可能有如此大范圍的集體爆發(fā),但美洲球隊卻完美地做到了。
因為不管是人口超過兩億的巴西,還是人口僅300多萬人的烏拉圭,足球人口的覆蓋率甚至比森林的覆蓋率還要高。無數(shù)的孩子在街頭巷尾的空地上踢球,無數(shù)或大或小的足球俱樂部承載每個愛足球的人或大或小的夢想。更重要的是,在美洲這片土地上,足球幾乎成為一種語言,即便母語不同,足球也可以讓大家走到一起。
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對足球無比的狂熱,就好比濕潤溫暖的氣候遇上營養(yǎng)豐富的土壤,隨便撒一把種子,便能長成參天大樹。更何況他們的播種幾乎不分四季,不分時節(jié),無時無刻,遍布每個角落。
每個美洲球隊都在巴西享受到主場的待遇,面對數(shù)萬現(xiàn)場球迷的狂熱支持,美洲球員體內(nèi)原本就流淌著的表現(xiàn)欲,更是被刺激到了極致,閃躲騰挪,左沖右突,不管身價高低,或者是否效力豪門,他們都成了美洲足球藝術(shù)最好的代言人。
美洲球員無疑呈現(xiàn)出了最好的自己,所以,在他們歡慶著自家一次又一次歷史性突破時,留下的只能是昔日豪門沮喪無奈的背影。
世界杯從來不缺冷門,但冷門太多,就只能說明那根本就不是冷門,不過是我們認知的誤區(qū),不過是我們慣有的思維使然。
決定比賽勝負的因素中,永遠缺不了裁判和運氣,但上天眷顧的,也永遠是那些有準備的人。
歐洲多家豪門球隊或許折戟于水土不服,但美洲大地讓人不能不服的足球水土,才是巴西世界杯最讓人震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