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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推、肩挑、人抬,起崗填溝,拉沙蓋堿,用20多年把750多塊“鹽堿洼”“蛤蟆窩”成功改造,這是史來賀;13年間在石頭崖上鑿出600多萬個“魚鱗坑”,在亂石溝里造出1萬5千畝良田,這是吳金印:“太行新愚公”張榮鎖劈山修路,“全國道德模范”裴春亮、范海濤自掏腰包蓋房打井……這些“時代先鋒”,成長于同一片土地:河南新鄉(xiāng)。
“群星燦爛耀中原”,有人如此形容黃河邊上這個古老的城市。半個多世紀以來,新鄉(xiāng)相繼涌現(xiàn)出10多個全國先進典型、100多個省級先進、1000多個市縣級先進,其中5位被黨中央號召學習。一連串閃光的名字背后,是引人深思的“先進群體之問”:為何這里先進輩出、卓然成林?
先進不是“樹”起來的。如果把先進群體比作一片樹林,刻意追求造林,往往欲速不達、適得其反。不是說披上綬帶、戴個紅花,就變成了先進。“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不管證書上怎么印、材料里如何寫,如果缺乏有說服力的實績支撐,如果沒有群眾發(fā)自內(nèi)心的認同,名頭再響的“先進”,也不會有人真心買賬。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生拉硬拽、人為拔高,只會留下笑柄。
更好的做法,是讓先進“長”出來。2008年新鄉(xiāng)村級兩委換屆,320多名企業(yè)家接受動員回村創(chuàng)業(yè),擔任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他們中不少人成了一方土地的帶頭人,裴春亮、范海濤就是從這個群體中脫穎而出的。把好苗子撒到廣闊的大地上、火熱的實踐中,給他們培育土壤、營造氣候,在成長關(guān)鍵期及時澆水施肥、修枝剪杈,才會促成木秀于林的景象。
干事創(chuàng)業(yè),卻可能在復雜現(xiàn)實中觸礁擱淺;取得成績,又容易在鮮花掌聲中迷失方向。先進不一定總“先進”,有缺點并不可怕,怕的是“一俊遮百丑”,拿“寵”當呵護。在新鄉(xiāng),有個先進所在的村全國知名,但發(fā)展集體經(jīng)濟卻造成嚴重污染,市委不講情面、照樣處罰,還責令其在全市大會作檢查;另外一個先進,多年來帶領(lǐng)群眾挖山采石富了一方,當面臨生態(tài)壓力時仍不舍得放棄,但市委態(tài)度堅決,轉(zhuǎn)型升級決不能搞特殊。從嚴要求、拒絕例外,一碗水端平,嚴苛反倒成為對先進典型最好的鞭策、對創(chuàng)先爭優(yōu)最好的鼓勵。
給榮譽、給舞臺,讓典型源源不斷地涌現(xiàn),需要這種“承認的政治”。但最好的激勵,乃是一種氣場、一種氛圍、一種文化。如果平庸者成了先進、作秀者樹為典型,最終只會形成“劣幣驅(qū)逐良幣”的逆淘汰。相反,如果先進有著“精神的魅力”,能讓人信服、促人上進,見賢思齊之下,才有“百花齊放春滿園”。這恰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必須營造一個良好從政環(huán)境,也就是要有一個好的政治生態(tài)”。
哲人有言,“榜樣是看得見的哲理”。先進人物越是呈現(xiàn)涌流之勢,我們的社會就越能集聚正能量。先進不是誰樹起來的,而是在肥沃的土壤里長出來的,是在實踐的熔爐中煉出來的。為干事創(chuàng)業(yè)者、向上向善者營造良性的競爭環(huán)境、社會氛圍,形成“先進氣場”“先進文化”,這正是“新鄉(xiāng)先進群體”給我們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