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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jié)日,就像一個漂泊的符號
歐陽
//agustinmoreno.com2016-09-19來源: 中工網(wǎng)—《工人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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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月的陰晴圓缺總是會給人們的心理帶來影響。這樣的說法不知是不是有科學的依據(jù),按照華夏的傳統(tǒng),舉頭望月,低頭思鄉(xiāng),就是延續(xù)了很多年的文人絮語——假如不是純粹想象的話,特別是中秋月圓,自然而然地就會觸碰到游子的思念衷腸。

  中秋節(jié)曾經(jīng)是一個團圓的日子。然而,這個在今天仍然被看做團聚時刻的節(jié)日,隨著“現(xiàn)代化”的潮涌,正在漸漸地失去舊有的模樣:在鄉(xiāng)村,在邊地的城鎮(zhèn),人們也許還有對團聚的儀式守望,但在都市,分化的群體對這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規(guī)劃,不經(jīng)意地就呈現(xiàn)了多元的路向:盡管商人還在用心推廣著勾連月餅的文化,但都會里的新一代,從中小城鎮(zhèn)遷徙進來的新“市民”和土著的“老居民”,首選中秋“團聚”的人群漸漸地在散去。

  實際上故鄉(xiāng)早已換上了新裝,比如號稱古都的北京,牌樓沒有了,胡同商業(yè)化了,殘留下來的四合院——一度變身大雜院——經(jīng)過粉飾裝點升級成了奢侈的廳堂,所有的老鎮(zhèn)、新城,記憶中的老照片也只能在心里存放:“他鄉(xiāng)”更熟悉,“故鄉(xiāng)”反成了日益陌生的地方。

  中秋的團聚,滋生出來的望月思鄉(xiāng),這個農(nóng)耕時代構(gòu)建起來的心靈建筑,在時序變遷中逐漸沒有了清晰的形象。就我個人而言,如果不是關聯(lián)的信息流洗刷,不是資本的精心策劃,可能會忘記這個“遺產(chǎn)”,想不起那個萬眾沐浴的溫馨月光。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會在白天的忙亂后,在網(wǎng)絡的問候中,有心地保留著賞月的趣向。置身擁擠煩亂的城市,在眷戀文化余香的文人之外,大概只有在鄉(xiāng)土情愫滋養(yǎng)的群體身上才能找到專情的想象了。

  是的,中秋,這個充滿文化想象的時空,在文化發(fā)達的城市淡漠了,反倒是打工者,這個數(shù)十年尋跡舊路的階層承載著更多的文化意味。這不奇怪,因為更沉重的身份烙印,打工者的中秋蕩漾著純真的親情、故土情懷,比起“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的優(yōu)雅敘述,比起大學階梯,或者其它路徑晉身城市階層的“游子”,他們的感懷更現(xiàn)實:可能更熟悉“他鄉(xiāng)”,但在內(nèi)心深處依舊存儲著或許已經(jīng)生疏的“故鄉(xiāng)”。

  “炊煙已飄蕩在庭院上空 / 至今我們還記得炊煙飄起來的樣子”(孫海濤《月亮升起來》),在記憶之外,會有他鄉(xiāng)陌生的疏離和感傷嗎?抽煙、喝酒,喝酒、抽煙,“一言不發(fā)坐在集體宿舍陽臺”,與忙碌相伴的寂寞,累積在中秋迸發(fā),倍增了對親人的念想:肌膚、靈魂交織在一起,漫溢渴望。

  也許漂泊的心靈才更希冀停泊的港灣。

  撇開詩歌本身的優(yōu)劣,如果將打工詩人(作家)看作這個群體文化訴求的呈現(xiàn)者,人們可以從他們中秋的作品中感觸到想往。

  沒有打工者的切身感悟,但作為旁觀者,興許我的解讀是有歧義的,但我仍然想問:今天你們和上世紀末懷揣改變個人窘困生活愿望的打工先驅(qū)們有什么不同嗎?接受過更好的教育,背著行囊揮別熟悉的山林和土地,第二代,也許是第三代,您還是資深的漂泊者嗎?改變是有的,遺憾的是,留守的還是留守的后代。

  列車上的打工者“整潔的新衣服,代替了以前臟兮兮的舊衣服……臉上的笑容也多了,燦爛了,聊天談話比以前文明了!比欢盀榱撕⒆幼x書,你(妻子)不得不在家里,我依然繼續(xù)在外面打工漂泊”(凹漢《列車上的中秋家書》)。走在幾十年的老路上,一路上還是漂泊的軌道和車站,看不到終點站……

  本來,由于扭曲的“傳統(tǒng)”侵蝕和魅惑的“現(xiàn)代性”滋擾,漂泊的應該是我們所處的時代,而不是你和我,本來,鄉(xiāng)村可以留駐,城市可以是終點站,然而,為什么——

  節(jié)日,仍舊像一個漂泊的符號,年復一年重復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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