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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來臨之際,國家檔案局公布了最新資料片《南京大屠殺檔案選萃》。其中,有幾位普通人面對大屠殺的表現(xiàn),令人敬佩,也令人深思。
南京一家照相館的小學徒羅瑾,冒著生命危險,拷貝日軍軍官送來沖洗的罪行照片,秘藏在寺廟當中,輾轉(zhuǎn)同學吳旋之手,終于保存到抗戰(zhàn)勝利,成為南京軍事法庭審判的一號證據(jù);金陵女大收容所的程瑞芳,白天不停工作,為難民撐起千瘡百孔的“保護傘”,晚上就著昏暗的燈光,含淚記錄侵略者暴行,掙扎寫下心路歷程,成為中國版“安妮日記”;美國牧師約翰·馬吉,用攝影機拍攝下日軍罪證和南京市民慘狀的影像資料,設法躲過日軍檢查帶往上海,及時散發(fā)給國際社會,并成為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重要證人……
南京大屠殺是日軍犯下的滔天罪行,是中華民族心靈上永遠的創(chuàng)傷。直到今天,讓我們?nèi)魏我粋人去重溫那一幕幕的罪惡,感受那慘烈的傷痛,都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美國華裔女作家張純?nèi)缟降谝淮螀⒂^南京大屠殺照片展,首先的感覺是眩暈。當我們直面槍挑嬰兒、火燒活人、輪奸虐殺等突破人類底線的暴行時,恐懼惡心和驚怒交加都是難以抑制的正常反應。也正因此,記載暴行和研究暴行的人們是真的勇士。正是那些忍辱負重的幸存者、那些堅持人道的外籍友人、那些勇于直面罪行深處的后繼者,共同托舉著中華民族的苦難穿越了歷史,讓大屠殺最終得以從個體記憶上升為國家記憶。
時至今日,南京市民的日記和證言、侵華日軍自己的照片和自供、外籍第三方人士記述的罪行、戰(zhàn)后中國政府對暴行的調(diào)查、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和南京軍事法庭,已經(jīng)形成涵蓋受害與加害、串聯(lián)中國與世界、跨越個人與國家的完整記憶鏈。這促使我們更多地去思考,大屠殺為何會發(fā)生,怎樣才能把慘劇擋在人間之外?如何才能讓和平長駐永存?
日本侵華戰(zhàn)爭期間,美國詩人奧登在訪問中國時這樣寫道,“從地圖上的確可以找出某些地方,那里的人民正籠罩在邪惡中:比如南京,比如達豪!卑褮W亞兩洲的反人類大屠殺聯(lián)系起來,可以發(fā)現(xiàn)德國納粹與日本軍國主義在“種族優(yōu)秀論”等許多方面的相似之處。南京大屠殺首犯松井石根就曾這樣無恥地為侵略辯護:“我去前線并不是與敵人作戰(zhàn),而是懷著撫慰兄弟的心情前往。我們這樣做并不是因為恨他們,相反,我們深愛他們。這就像在一個家庭中,當兄長對弟弟的不端行為忍無可忍時,為使他改邪歸正,不得不對他進行嚴懲!闭沁@種令人恐怖的邏輯,讓無數(shù)日軍憑著武力踩著和平與人權肆意施暴,徹底變成了魔鬼。
“侵略是人類最大的罪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決書的開篇詞今天仍然振聾發(fā)聵。南京大屠殺永遠都是人類文明的恥辱,洗刷它的惟一辦法,就是把南京之殤化成世界之戒。然而直到現(xiàn)在,日本右翼勢力還在百般抵賴暴行,國際社會對奧斯維辛集中營的認知遠甚于對南京大屠殺的了解。以國家的名義記住南京大屠殺,祭奠死難同胞,披露日軍罪行,不僅是中華民族浴火重生的必然,也是人類追求和平發(fā)展的必然。只有堅持公開真實的歷史,深入檢討罪惡的成因,熱愛和平的人們,才能反擊仍然抱守軍國主義死灰的危險思潮,警示這個仍有戰(zhàn)火和暴行發(fā)生的世界。(曹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