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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略品讀林憾廬的隨筆散文,“談天”不是只談天,“翻書”不是亂翻書,可謂“人間世”中自有“宇宙風(fēng)”。
林憾廬本名林和清,是林語堂的三哥,原在廈門行醫(yī),1927年到上海謀業(yè)。林語堂去美國后,接辦《宇宙風(fēng)》半月刊。后又到廣州創(chuàng)辦《見聞》半月刊。著有《影兒集》(上海北新書局,1929)。
林憾廬的父親林至誠是一名牧師,一生共育有六子二女,其中,林憾廬在六個兒子中排行第三,老五林玉堂,即后來蜚聲海內(nèi)外的著名作家、學(xué)者林語堂。
《宇宙風(fēng)》是林語堂離開《論語》后,于1935年9月創(chuàng)辦的雜志。開始時林語堂任主編,由陶亢德做編輯。1936年秋,林語堂舉家遷往美國后,就由陶亢德和林憾廬一起負(fù)責(zé)了。1939年3月之后,林憾廬開始獨(dú)自主持雜志運(yùn)作與經(jīng)營,他伴隨著這本雜志歷盡波折,最終死于工作中。1943年2月,林憾廬去世后,雜志由林憾廬的兒子林翊重接管,到1944年11月再度?。
林憾廬在接手《宇宙風(fēng)》之前,也曾醉心于寫作,也曾發(fā)表過不少習(xí)作。1936年3月20日起,上!读蟆ぱ粤帧犯笨_始連載一組林憾廬的《談天》隨筆系列,至當(dāng)年10月9日之后,共計有25篇之多。由此可見,從1936年3月至1937年10月這一年多時間里,林憾廬雖已接手《宇宙風(fēng)》雜志,但因是與陶亢德共同管理,手頭事務(wù)尚不算特別繁雜,還可以騰出手來寫作一些隨筆文章。這期間,他在《立報·言林》副刊發(fā)表共計25篇隨筆文章,以類似“談天”的休閑筆調(diào),展露才識,抒寫性情。這些隨筆文章,既有林語堂等提倡的小品文之“性靈”,又有貼近社會的“實(shí)情”;還有一點(diǎn)自然平和的淡淡“幽默”意味,更有作者自己的真切見解融會其中,可謂自有風(fēng)格。
比如在“談天”系列的開場白中,林憾廬就明確說“談天就是閑談,然而閑談也得注意——我們朋友中隨便談?wù)劊袼渍Z說的‘背后罵皇帝’,并不妨事。寫成文字,你就得仔細(xì)。假如你一時把天談得高興,不但你要吃中國官司,還許要吃外國官司呢!”這當(dāng)然是對自己文筆旨趣的開宗明義,更有“莫談國事”之下只能“談天”的冷幽默在里邊。
又如在描述景物方面,林憾廬也筆法輕靈,別具生動!罢勌臁闭劦接晏鞎r,他寫道“雨天是很好的談天的時候。如果你有二三知己,或是有個愛人,在下雨時大家坐下閑談,或喁喁情話,那是最適宜的。因?yàn)橄掠,大都不想出門了,那么話便越談越遠(yuǎn),暢所欲言!边@樣的閑淡筆意,恰如茶邊閑談,可謂把雨天的閑情寫得“閑”到家了。
又如在時事評議方面,林憾廬寫有《空談不如實(shí)干》、《盲人瞎馬》等文章。他敏銳地意識到了知識分子在社會活動中的局限性,并為之提出過針對性的批評,稱“文人喜歡說空話,所謂‘紙上談兵’或‘閉門造車’的很多。更糟的是,只叫別人去做,自己站在批評的地位,或竟自以為了不起地以領(lǐng)導(dǎo)者自居,叫人家努力,自己的指頭連動也不一動!”從這樣的評述指向,可以體味得到林憾廬的實(shí)干家氣質(zhì),接辦《宇宙風(fēng)》這樣的文壇大刊,還非得如此氣質(zhì)不可。否則,太文人氣、太書生氣的主編,要么墮入小圈子辦刊、自娛自樂的泥沼,要么拍案而起、拂袖而去,終難以支撐與把握大局的。
約略品讀林憾廬的隨筆散文,“談天”不是只談天,“翻書”不是亂翻書,可謂“人間世”中自有“宇宙風(fēng)”。然而,80年后的今天,林憾廬其人其文,后世讀者對之了解不多,不能不說是一樁憾事了。
(職業(yè)作家,獨(dú)立學(xué)者,已出版《在高盧的秋天穿行》、《民國達(dá)人錄》等十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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