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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壽炎:誠信,從來都不是試驗出來的
//agustinmoreno.com2015-06-09來源: 解放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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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某信用評估機構(gòu)開展了一項社會試驗。他們在北京、杭州開設(shè)“無人超市”,想看看在沒有營業(yè)員監(jiān)督的情況下,顧客能否經(jīng)受得住“誠信考驗”。在北京的試驗中,有三名女性沒有付錢就拿走了昂貴的貨物,還有人往返好幾次,拿走數(shù)袋價值不菲的煙酒,卻只支付了十元錢。

  毫無意外地,這些沒能經(jīng)受考驗的人,馬上受到輿論的口誅筆伐。但實際上,輿論是否就該對他們?nèi)f炮齊轟?這事恐怕還有待商榷。因為所謂考驗誠信的社會試驗,根本不必要、甚至不應該開展。蕓蕓眾生,出凡入圣者畢竟是少數(shù);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人性中都存在一些普遍的弱點,比如愛財、私心。對于人性的諸多弱點,在心知肚明而又心照不宣之余,采取一些適當?shù)姆婪洞胧┤ゼs束,防止其泛濫為害,這是有效而不失體面的對策。人性經(jīng)不起考驗,也不應該去考驗。精心設(shè)計一個陷阱去考驗人性,讓那些弱點缺陷暴露無遺,只會把人置于狼狽不堪的境地。

  在防盜網(wǎng)、防盜門、防盜鎖、保險柜都唯恐不夠牢固的社會里,開設(shè)“無人超市”,讓顧客自助取物、自主付款,其結(jié)果不必試驗都能想見。但是人們多少都有的自私自利之心,并不能成為不要誠信的借口。法律規(guī)范的剛性約束,是建立誠信的基石。只有在法治的框架下,使失信者受懲罰,守信者得獎賞,市場誠信、社會誠信才有可能建立起來,否則就是一句空談。

  當前問題的重點,不在于人們有沒有私心,而在于私心過度泛濫,甚至突破公序良俗和法律規(guī)范去損人利己。高考制度被視為最公平的制度設(shè)計之一,然而日前媒體記者臥底揭露的有償替考黑幕,仍然讓人觸目驚心。

  誠信為何普遍缺失?失信為何普遍存在?關(guān)鍵原因就是法律規(guī)范要么存在漏洞,要么執(zhí)行不力,使得守信者吃虧,失信者得利。如果不是臥底的記者揭露了真相,那些雇槍手替考的學生,很可能就要暗度陳倉,成功走進名校大門了。那些老老實實憑實力考試的人,就有可能在不公平的競爭中被淘汰出局。在更多的市場領(lǐng)域、社會領(lǐng)域,那些制售假冒偽劣商品的、侵犯知識產(chǎn)權(quán)的、做假賬偷稅漏稅的,甚至赤裸裸借錢不還的,很多人早已經(jīng)超出了不守誠信的范疇,甚至變成了嚴重的違法犯罪。

  在誠信這個向度上,如果經(jīng)濟和社會機制形成反向激勵,那么就會形成“劣幣驅(qū)逐良幣”的效應。如果反向激勵的機制不發(fā)生根本變化,無論有多少道德倡導和輿論呼吁,誠信都不可能普遍建立起來。

  在誠信缺失的環(huán)境中,參與競爭的人很容易陷入“囚徒困境”,最終誰都很難獲利。就拿高考來說,有些人一邊譴責應試教育的弊端,一邊想方設(shè)法鉆空子走捷徑,不擇手段擠進名校之門。誠信環(huán)境堪憂,無形之中增加了改革的交易成本,讓原本困難重重的高考制度改革步履艱難,于是“一刀切”式的考試成為無可奈何的次優(yōu)選擇。原因很明顯,如果連戒備森嚴、懲罰嚴厲的統(tǒng)一高考,都存在觸目驚心的替考、舞弊等種種黑幕,那些自由度極大而又難以有效監(jiān)督的自主招生制度改革,怎么能夠讓人放心呢?缺乏誠信,最終侵蝕的是社會公平之基,損害的是所有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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