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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汽油、炸藥、手槍和匕首的威脅下,她有著連丈夫都意想不到的沉著。當了40分鐘人質,她成了52名學生與“恐怖分子”之間的穩(wěn)壓器。如果沒有秦開美先期穩(wěn)住劫持者,當?shù)鼐揭嗪茈y順利展開布控和救援。此前,秦開美本是“可有可無”的人物:湖北省潛江市浩口第三小學語文代課教師。盡管教學出色,但兩次被政策清退,后因學校缺人而被召回。(《新京報》6月17日)
據(jù)說,秦開美的轉正問題目前正被當?shù)卣懻。但不得不說,要不是有了臨危不懼的故事,教學再出色的秦開美,恐怕也難改變代課人員的身份。26年教學生涯里,秦開美錯過了兩次轉正,一次是年齡太小,一次因年齡太大。甚至校領導也坦言,秦開美很少和其他同事說話,“也許是出于身份上的自卑”。沒成英雄的時候,在福利與薪資面前,她只能是“代課教師”;而一旦義舉驚天,趕場似的報告會上,她就成了“人民教師”。
其實,秦開美之前,還有不少“代課教師”的故事:2011年9月7日,彝良發(fā)生5.7級地震,角奎鎮(zhèn)發(fā)達村云落小學坍塌,代課教師朱銀全用手刨出7名學生,被稱為“最美代課教師”;2012年5月8日,黑龍江佳木斯市十九中教師張麗莉在車禍中,為救學生而受重傷,致使雙腿截肢,事后公眾才知道她也沒醫(yī)保、沒編制……更驚悚的是,去年9月,媒體曝云南昭通一代課教師疑因25年教齡不被認定而自殺,此事再度引發(fā)社會對代課教師這一群體生存現(xiàn)狀的關注。
但很多時候,關注未必能改變什么。代課教師作為部分農村及欠發(fā)達地區(qū)的一種歷史現(xiàn)象,至少源于兩個因素:一是地方政府怠于法定責任,不給轉正。譬如不久前,河北滄州700名代課教師成“黑戶”,引發(fā)罷課抗議。有人算了筆賬,如以700人計算,一年為縣財政“省”下的教師工資支出,為1505萬元。
二是由于待遇及發(fā)展空間等客觀因素,少數(shù)農村及欠發(fā)達地區(qū)很難吸引優(yōu)質師資。譬如去年《人民日報》消息稱,“基于偏遠農村師資力量匱乏等實際需要,云南仍然在崗的代課教師還有1萬多人”。
制度設計對代課教師的認識,也經歷了多次轉身。2006年,教育部提出,為提高農村教育質量,要在較短時間內,將全國余下的44.8萬人的中小學代課人員全部清退;其中學歷合格、素質較高、取得教師資格的代課人員,可以通過考試取得正式教師資格。此后,故事與事故不斷。2010年,教育部新聞發(fā)言人回應稱,“未聽說今年是清退全部代課教師的最后期限。”及至2011年,教育部等4部委聯(lián)合下發(fā)通知,要求重視代課教師在歷史上的貢獻,對解決代課教師待遇問題提出明確要求。
盡管不再提“清退”,但不少代課人員就像秦開美一樣,清退了再召回,再清退了再再召回;更多人還不如秦開美,并不起眼的一點辭退費就打發(fā)了代課的青春。
秦開美的故事改變不了更多代課教師的命運,地方政策可以為一個秦開美“破格”,但更多同樣秉性良善、教學盡心的“秦開美們”,其一生如何能等到這樣見義勇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