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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彥妮;鈴木忠志埋下一枚信奉的種子
//agustinmoreno.com2015-11-05來源: 京華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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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過鈴木忠志的《酒神狄俄尼索斯》已經數(shù)天,古北水鎮(zhèn)長城劇場入夜后的寒冷與臺上決絕的暴力始終在腦海里激蕩。還有坐在我身后一排的導演緊緊盯住舞臺的眼睛,他當時還戴著前幾日晝夜裝燈、調燈用的棉質白手套,一直保持身體前傾的姿態(tài),冷風不時吹過他的白發(fā)。

  這是我第一次看鈴木的戲,曾經耳聞的關于他作品風格的種種傳說得以一一在眼前漸次展開。

  故事來自遙遠的古希臘,作者為歐里庇得斯。隔著2000多年的光景看過去,人類的那一點混沌和不自知依舊和世界之初沒什么兩樣。忒拜王彭透斯因為阻止酒神狄俄尼索斯教在忒拜的傳播,被殘忍地毀滅。更為悲哀的是,有人嫁禍他的親生母親殺死了他。這個女子在紛爭一葉障目,于瘋狂的魅惑下沉淪,一直沉淪到命運的絕境中。唉,神靈在上,人之為人,渺小無助。

  好的演出是一把火,擁有把石砂混合融化再淬煉成琉璃的純粹感。那般小心翼翼地拿捏、嚴絲合縫地安置,一顰一動都著意深重,最終制造出一尊易碎的藝術品。長城劇場之妙,則在于可以充分利用山巒與長城為背景,在劇情渲染下,黑色的夜空和黑色的山峰原來不是同一種黑色。

  《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珍貴,在于所用的材料(表演與表達方式)皆可見日本傳統(tǒng)能劇的步法、規(guī)矩,還有白臉妝的化法、手杖的執(zhí)握方式、衣袍顏色與剪裁的設計。

  鈴木忠志曾多次強調,不要區(qū)分某一種文化樣式和另外一種文化樣式的區(qū)別,甚至不要過分凸顯它們不同的命名;世間所有的文化都是同類,都可以為人所用,沒有哪一種比另外一種更加高級。所以他才樂于在古時代表防御與領地的長城腳下,展示一個古老的希臘故事,直面悲劇帶來的慘淡與肅殺,然后在觀者心中埋下一枚信奉的種子。

  信奉藝術,信奉神明,信奉人能夠依靠自身的創(chuàng)造力尋找到無窮的可能性。

  劇中有一幕場景極為傷感,女人拎著一個頭顱上臺,坐在死去的兒子身前卻不自知。直到有人來告訴她,“你看一看,你手里捧的是什么呀?”她舉起頭顱,大驚失色。“你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我要讓你看天了嗎?”“我不懂你的話,可是我感覺清醒一點了。”

  彼時冷風呼呼灌進人的脖領,我輕輕跺腳取暖。臺上的人依舊紋絲不動,表情肅穆。紅衣女人們像威嚴的城邦,呼鳴的音樂似嚴苛的命運劃過耳畔。舞臺后面,光影迷離的烽火臺和連綿的城垛像一道殘酷的傷口,不容分說地橫在那里,像是已經存在了無數(shù)載。(呂彥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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