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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文:學術“江湖”:英雄也問出處
//agustinmoreno.com2016-01-15來源: 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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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術上就是典型的馬太效應,很容易形成聚集效益。名師、優(yōu)秀學生聚集,從而學術成就斐然,于是吸引了更多的資源,形成良性循環(huán)。

  學術門閥,學霸,大家都很不滿,痛恨,也應該堅決打擊批判,它們確實制約了青年人的成長,使得他們不得不面對“圈子”之爭,甚至因為“門派”而受到打壓。但是,社會各個行業(yè)都有類似的圈子,這實際是社會關系的一個必然現象。如果從社會組織關系角度看,社會本身就是一個“江湖”,學術也不例外。

  北京大學化學系在全國的學科排名中位列第一,有10位中國科學院院士,有19個長江學者,有38位杰青獲得者,這個數字在全國遙遙領先,其他學校只能望其項背了。如果把全國這個領域的專家,獎項細究起來,恐怕北大化學系的影子無所不在。

  不久前,擁有全球最著名同行評議學術論文索引摘要數據庫Scopus的愛思唯爾(Elsevier)發(fā)布了2014年中國高頻率被引用學者榜單。文學專業(yè)唯一的中國學者,是北京大學英語系的申丹教授。申丹教授現為北京大學歐美文學研究中心主任。其母親張文庭是錢鐘書的學生。1977年恢復高考,申丹進入北京大學西語系學習,而當時西語系著名學者李賦寧成為她的老師(后成為北大英語系第一任系主任),最后在她學成回國后還成為她的公公。李賦寧畢業(yè)于清華大學英語系,當初從清華其他專業(yè)轉入英文系則是受同鄉(xiāng)、父輩教授吳宓影響,錢鐘書則是吳宓得意門生。李賦寧與錢鐘書同為清華英文系畢業(yè),并在上世紀50年代初同為清華與北大英文系教授。

  如果我們看后者如此復雜的師承關系,有可能產生聯想,但是,考取北大,并在80年代初以第一名考取公費留學絕不是別人可以幫忙的,論文的高引用也絕不是靠所謂關系師承就能解決的。而如果我們放眼去看民國時期所謂大師,就會發(fā)現很多人之間都是親戚朋友師承關系。因此很多時候,英雄也是“要問出處”,就如當初的大師基本都出自清華北大等少數幾所學校一樣。

  這種現象不止在中國有。諾貝獎得主約瑟夫·湯姆生共培養(yǎng)了7位諾獎得主,費米則培養(yǎng)了6位得主,其中就包括李政道。其徒子徒孫沒有研究過,但相信也不少,如果畫張關系圖,估計很多人都能聯系起來。

  最優(yōu)秀的學生一定希望找最優(yōu)秀的老師,而優(yōu)秀的學者也希望選擇有潛質的學生。如今很多高校,重點學科與名師可以優(yōu)先挑選學生,而學生也在挑老師。2014年,全國研究生招生中第一次出現了大面積不能完成招生計劃的現象,其中一個根本原因就是上線考生不愿意將就學校與專業(yè)、導師,放棄調劑。也就是說,一開始,學術上就是典型的馬太效應,很容易形成聚集效益。名師、優(yōu)秀學生聚集,從而學術成就斐然,于是吸引了更多的資源,形成良性循環(huán)。

  當然,這種聚集也必然有其負面效益,比如學術門閥與近親繁殖。

  對此,國外已經形成了一套比較有效的辦法。比如在成果評價上雙向盲審。即被評價者不知道是誰評價我,評價者也不知道在評價誰。同時,在一些聘用制度上有嚴格的規(guī)定。比如自己學校培養(yǎng)的博士不能直接留用,即便符合條件,甚至學術成就突出,一般都需要在其他學;蛘邫C構工作多年后,通過競聘才能回母校任職。

  學術評價本身是一個復雜的評價,既不能惟論文、惟獎項,也不能只強調專家的主觀定性評價,是一個典型的復雜評價、混合評價,無法做到清晰的定量評價。因此,無論怎么樣的措施,都不太可能杜絕學術門閥現象,以及個別“學霸”的存在,尤其是在當下的中國,在很多底線失守的背景下,學術已經不再簡單地是學術。

  但是,我們也需要注意一些人以此為借口,為自己的不努力或不夠優(yōu)秀做擋箭牌。更不能出現日前中山大學的那一幕,用拳頭去解決學術的問題。

  我們需要正視學術界的關系網絡,堅決批判一些學術門閥學霸,探索并找到適合中國國情與文化的制約門閥學霸的好辦法,但更要尊重學術領域獨特的師承與馬太效應。絕不能以此為借口,污名化正常的學術師承與正常的人才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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