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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工商總局發(fā)布《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實施條例(征求意見稿)》,對《消法》的適用對象進行了界定:消費者為生活消費需要而購買、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務,其權益受本條例保護,但是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組織以營利為目的而購買、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務的行為不適用本條例。這項有關“適用對象”的界定,也被認為是,所謂的“職業(yè)打假人”將不再受《消法》保護。
《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是1994年1月1日起施行的,20多年前并無“職業(yè)打假”這一說,而消法中對消費者的定義,也經常成為商家拒絕對“職業(yè)打假人”進行雙倍或三倍賠償的理由。甚至很多基層法院的判決,也會截然不同。有些法官認為,“職業(yè)打假非為生活需要不受消法保護”,而另一些法官則認為“職業(yè)打假人知假買假獲利為合法利益”,應受法律保護。
但近幾年,相關判決明顯都傾向于支持“職業(yè)打假人”。這主要是因為,2014年3月15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食品藥品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明確指出“因食品、藥品質量問題發(fā)生糾紛,購買者向生產者、銷售者主張權利,生產者、銷售者以購買者明知食品、藥品存在質量問題而仍然購買為由進行抗辯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討論通過,2014年1月26日發(fā)布的指導案例23號——孫銀山訴南京歐尚超市江寧店買賣合同糾紛案中,法院生效裁判認為:“消費者是相對于銷售者和生產者的概念。只要在市場交易中購買、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務是為了個人、家庭生活需要,而不是為了生產經營活動或者職業(yè)活動需要的,就應當認定為”為生活消費需要“的消費者,屬于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調整的范圍。孫銀山并未將所購香腸用于再次銷售經營,超市也未提供證據證明其購買商品是為了生產經營。因此超市認為孫銀山”買假索賠“不是消費者的抗辯理由不能成立。”顯然, 在此問題上,最高人民法院是傾向于支持“職業(yè)打假人”知假買假的。而征求意見稿恰恰與之相反,如果得以通過,很可能出現職業(yè)打假人依法索賠,工商部門不支持,到法院起訴卻一告一個準的情況。
但別說到法院起訴畢竟需要一定的時間與經濟支出,也會耗費相當的司法資源,執(zhí)法部門和司法機關對同類法律的看法截然不同,不僅有損法律尊嚴,也會讓基層執(zhí)法部門無所適從,甚至被群眾指責包庇不法商家。
確實有職業(yè)打假人為了多獲利,通過把商品藏過期、收買商家員工人為制造假貨或過期物品等手段來惡意索賠。但這種人畢竟是少數,不能因為有害群之馬就全面否定職業(yè)打假人。更不能因此就對職業(yè)打假人設限。這種問題的出現,本身就是商家管理不到位造成的,要是真的及時處理過期商品,怎么會連大量商品失蹤都不知道?如果不知情的顧客不小心買了去,不一樣是在出售過期商品?
法律允許職業(yè)打假人打假索賠,但并不支持其通過非法途徑人為制造假冒偽劣商品來索賠,對有上述違法行為者,理應依法處罰。違法成本高了,才沒人敢以身試法。但其他職業(yè)打假人的正常打假索賠行為,不能因此受到限制,更不能因打假牟利就否定其行為的正當性,甚至拒絕其索賠。
職業(yè)打假人的存在,的確不是正常現象。這只能說明假冒偽劣商品太多,才給了職業(yè)打假人發(fā)財的機會。要是執(zhí)法部門能盡職盡責,阻止假冒偽劣商品流向市場,打假根本不可能成為一種職業(yè)。執(zhí)法部門與其抱怨職業(yè)打假人太多,占據了他們相當多的調解精力,不如好好查查自己轄區(qū)內還有沒有假冒偽劣商品。要是商品質量沒問題,職業(yè)打假人吃飽撐了去頻頻舉報。
至于那些故意“作局”的惡意舉報者,完全可以依法懲治。造假維權“零成本”,并不是指責職業(yè)打假人的理由,反而進一步凸顯了有關部門的無能。職業(yè)打假人的存在,不僅有效彌補了監(jiān)管空白,給更多消費者提了醒,也提高了商家的售假成本,讓其不敢再肆無忌憚地出售假冒偽劣商品。在優(yōu)化市場環(huán)境,維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方面,職業(yè)打假人明顯有功無過。